陆齐光心下疑惑,见先前那位倒酒的女官仍在席间侍奉,便轻轻拉住对方:“女使,牧将军呢?”

提及牧将军,女官眼眸微弯,像是觉得好玩似的,指尖向着太液池的方向遥遥一指:“回禀殿下,牧将军不胜酒力,摇摇晃晃的,逃到太液池去了。”

不胜酒力?!

陆齐光很是惊讶:牧怀之居然喝醉了?

他在青松先生面前那么能喝,怎么她才离开没一会儿就喝醉了?

可她随后暗自一比,又不觉奇怪。

牧怀之与青松先生对饮时,是友人之间的闲情小酌,想喝便喝,量力而行,期间还能稍事休息。而宫宴上的行酒不同,推辞不得,只能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

在练出千杯不倒的海量前,陆齐光也没少喝醉过,自然知道酒醉时的滋味有多难受。

想到牧怀之是因她而酒醉,陆齐光顿时心生愧怍。

她不再同女官多说,只抱紧怀中那盘葡萄,沿着锦玉步道,往太液池去。

太液池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轻微的风声。

这一夜很少有云,月光清透如白练,柔柔地拢在陆齐光的肩头。她走在池边的石子路上,路过池中一丛又一丛的荷花枯枝,寻找着牧怀之的踪迹。

她在太液池东转了一圈,却仍没看见牧怀之,心下越发担忧追悔。

陆齐光越想,越觉得不该让牧怀之为自己替酒:他牧怀之也只是个凡人,又不是酒缸子里泡大的,晾他再是能喝,那么多杯灌下去也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