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怀之略加思索,沉吟道:“应是他答题有失、行文冲撞。”

他松开牵住陆齐光的那只手, 展平手掌,五指分开,向陆齐光示意道。

“大梁省试, 自举子应试至贡院放榜, 共设五道程序——印章、弥封、誊录、评阅、备份。因有弥封, 举子姓名将以编号替之;因有誊录,无法从字迹辨认举子身份。”

陆齐光认真听完,很快会意:“照这样说, 直到放榜前,省试的考官都不知道答题的人姓甚名谁、身家如何?这倒是很公平。”

牧怀之的笑意有几分亲昵与打趣:“先祖任人唯贤,英雄不问出身。”

陆齐光面色微红:这家伙,又将她以前说过的话搬出来讲。

她被他逗得气不过,轻轻掐了他手掌一把:“牧怀之,你是鹦鹉啊!成天净在学舌。”

牧怀之没有躲避,反而五指回扣,顺势又捉住陆齐光,将她的手牵起,在手背上落下轻吻,顿时让小公主娇恼地哼唧两声。

见陆齐光消了火,他略一扬眉,接着原先的话题道:“只是,贺松既已通过乡试,就应当知道答题时的避讳。他虽行事不羁,但有心科考,想来也不至于如此狂妄。”

听完牧怀之的分析,陆齐光想了想,提议道:“既然如此,能不能找这次的主考官,复核贺松此次省试的成绩?”

“不好。”牧怀之点了点陆齐光的手背,“大梁科考不存复核前例。为贺松首开先河,传出风声,只怕其余落榜者也会蜂拥而至、提请复核。”

陆齐光想起自己之前留存的贺松手稿,又提议道:“那我将贺松先前的手稿拿给我阿耶看看?”

“也不好。”牧怀之无奈道,“贺松落榜木已成舟。他看似不拘小节,实则自视甚高,若你代为干谒,不论成败,只怕都会落人口实,为他心头更添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