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尤其是在,她再次分明地在他们之间划下界限之后。
那些对她曾游刃有余的计俩,此刻无一能使出来。
因为他了解她,从前游刃有余,是因为知道她对他动心;现在一筹莫展,是因为知道,她是真的想和他划清界限。
又是打电话,又是大招旗鼓地在淋雨等,现在她到他面前了,怎么他又一言不发?
握着伞柄的手指已冻得发麻。
盛枝看着季行纵,他原本蓬松的雾霾蓝头发,最上面那一层,被累积的细雨雨珠坠得往下,与下面一层贴在一起,形成一缕一缕。
细小的雨珠顺着湿润的发尾,一滴一滴缓慢往下落。
连长而密的睫毛,也沾染不少。
轮廓分明的脸颊,时不时也划过一道水痕。
盛枝指尖收拢,骨节泛起白。
“这次,是用苦肉计吗?”她弯着唇,唇角弧度僵硬。
“苦肉计”三个字一出,季行纵眸迅速闪过一丝受伤,这次他终于能说出话来:“我没有。”
不知是不是在这冰天雨幕里待了太久,他嗓音又沙又哑,像被粗粝的砂纸磨过。
能开口以后,再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便容易了许多,“我只是想要尽量快一点见到你。”
他眸色脉脉地看着面色冷淡听他说话的盛枝,“我想对你道歉。”
“为什么?”盛枝问。
她想不明白,他道歉的理由。
毕竟不久前,他才在她发现是他毁掉订婚宴,找她对峙时,还寒着一张脸对她发脾气。
没想到下一秒,季行纵便说:“我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