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太爷定眼一瞅,明晃晃的牙牌上果真镌刻着元戎的身份姓名,一下子腿就软了。

乖乖,这可正经是打仗的人,还是正六品,上次揭榜武状元才多久,这就升到骁骑副统领了,再过几年,当兵马大元帅都不是不可能,这家的独子,又怎么是自己一个芝麻绿豆官惹得起的。

这丫头与武状元家独子如此深交,可见背后是什么底细,他想着,额头上的汗唰得一下就出来了,两股战战,就要给元戎赔礼道歉。

他身边的苟亭长刚刚忙着安慰自家老母亲,一个没听清,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到县太爷脚软,急忙伸去扶。嘴里还吆五喝六的:“你看你们,都给官爷气得昏头了,还不快跪下,什么桶子领子的,正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一旁的花大虫一介村妇,大字都不识一个,更加不懂了,只当是许桃桃找人糊弄他们呢,得意道:“举个牌子就当自己是个东西了,真是笑掉大牙……”

“放肆!”县太爷一把甩开要扶自己的那双手,急得跳脚,“还不快给给元小副统领和这位姑娘谢罪!”

他混到这份上,真是半个人精了,最擅长的便是见风使舵,一见势头不对,转脸就站在了许桃桃这边,帮着她们骂这母子。

许桃桃抱臂站在一旁,看这些人表演。

两母子听了县太爷的话,都愣愣的,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儿子倒是清楚其中利害,一脸悔不当初,汗流浃背地跪下了。

只余下那花大虫站在原地,结结巴巴道:“儿啊,你怎么跪下了,她、她一个丫头片子,能把你怎么样……”

“娘,快别说了!”她那儿子恨恨地咬着牙,拽着她衣服下摆。

这边僵持着,那头远远就跑来一人,浑身腥臊气味,火急火燎地喊道:“——不好啦,不好啦!”

他冲到花大虫面前,急着报:“院里的鸡鸭都被宰光了,现在那边正抢猪呢,眼看就要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