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中的剂量加多以后每次喝完段玉楼都几乎有些痛不欲生。
剖丹很疼,将内丹安放回去却更疼。
风越白抱着他输去灵力,勉力减轻他的疼痛,段玉楼抓着他的肩膀用力,五指几乎陷进风越白的皮肉里。
过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角上。
入口没有血腥味,风越白的小伤口也很快愈合,段玉楼再次咬下一口,没松开,几乎要把嘴里的那块肉咬下来。
结束后风越白的肩角衣袍都破开了,露出内里的皮肤,正在缓慢的愈合。
他用手指抚了抚段玉楼被自己咬出血的下唇,指腹沾了一抹红。
他给段玉楼换下衣物,用湿帕擦拭一遍,再换上里衣,合衣躺上床去,睡在了段玉楼身边。
段玉楼的眉眼蓄积着疲惫,风越白拨开他垂在脸上的一缕发丝,声音不大:“睡不着?”
段玉楼用鼻音“嗯”了一声,没作其他反应,眼睛仍然闭着。
“今天比昨天好了很多。”
至少没有晕过去。
“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恢复灵力?你之前似乎并不怎么在乎这些。”
段玉楼的一只眼里半掀开来,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里面盛满了困倦:“修者岁月漫长,我等不及。”
风越白想了会儿:“其实药的剂量并不急在这一时,缓一缓也好,不若我将剂量稍稍减一减?”他的手抚着段玉楼的脸,“何必这样紧张,你总是这样疼得厉害,我也难受得紧。”
段玉楼的两个眼睛都睁开,笑着往风越白的方向拱了拱:“师尊心疼了?”
风越白目中神色有些微变化,那一瞬间像是许多纷杂的往事一一闪过,却又在这样深沉的夜色中幽幽落下,百般莫辨,于寂静之中带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沉溺之色:“嗯。”
段玉楼听到答案后笑开:“长也是痛,短也是痛,不如早点结束,也好过遭受更久的折磨。长痛不如短痛应是最好的选择,我只是觉着这是一个捷径。”
风越白叹气,温声道:“不论你选择如何,我都会陪在你旁边。”
“嗯。”
漫长的铺垫期终于接近结尾,段玉楼已喝了许久的药。他伏在床上把玩风越白的手,从对方袖中摸出一枚戒指。
“这是何物?”
风越白看了一眼:“我的纳戒。”
段玉楼起了点兴致,“里面有什么?”
风越白见他难得起了点兴趣,便说道:“装着我的一点法器。”
他抬指注入灵力,打开了纳戒,任由段玉楼翻看。
段玉楼随意扫了一眼,看到角落里立着一盏灯,将其提了出来:“这是什么?”
那灯通身如琉璃一般澄澈透明,里面只有细细的一根灯芯,看上去似乎点一会儿火就能立马将灯芯烧尽似的,有种不可言说的脆弱感。灯顶像屋檐,完完整整的笼罩四方,角部翘起,上面雕刻着一些难以辨别的玄妙图案。
“般若琉璃灯。”
风越白注入一丝灵力,磨砂般的灯面内部泛起稀薄的雾气,自发幽幽围着灯芯萦绕,一圈又一圈,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明明那么细的一根灯芯,围着绕两圈也该到了尽头。
“怎么样?”
段玉楼看了会儿,眉头微微蹙起来:“灯面像禁锢,雾气像轮回,”他把灯提着放了回去:“不怎么样。”
举世无双的仙器到他这里成了不怎么样,风越白笑笑:“今日好好休息罢,明日就该准备了。”
“怕么?”
“有何可怕?师尊不是在么?”
风越白想亲吻他的额头,笑道:“嗯。”
段玉楼没看见他的意图,把头埋进被子里:“这是新生,没有什么可怕的。”
“对。”风越白应和。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段玉楼睁着眼睛,无声又说了一遍:这是新生。
翌日起来段玉楼早早的泡进了良碧准备的药浴,泡完用灵泉水将身体清洗一遍,洗去他的杂志,最后回到玄冰宫里,由风越白亲自给他换丹。
良碧在宫外等候了约摸两个时辰,许久才听到风越白传唤的声音:“备热水。”
良碧看见他手上有血污,会错了意,将灵泉水端给了他。
风越白怔了一下:“不是洗手的灵泉水,我要你去备沐浴用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