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确实是不舒服,已经没办法再在实验室里待下去了,不得不回去休息几日,寄望于这些副作用能够随着休息而消去一些,让他有精力再回实验室去。
疫苗的研究已经将近尾声,虽然大部分的研究思路都是郁华舟一个人提供的,大部分进度也是依靠他才能推进的。但是哪怕这样他也不希望自己被对方从研究团队里踢出去,他要疫苗研究成果的名单上必须有他的名字!
陶梓平看了看镜中自己眼窝凹陷的脸,这才发现自己最近好像瘦了一点。中州基地对于专业技术人才一向是非常优待的,他曾经吃的好喝的好住的好睡的好,甚至连营养剂这种东西都没有碰过,一身皮肉精养得和几年前一样年轻滋润,连桑秋本人都没有这么矜矜贵贵让自己待在基地里这么娇养过,反而是天天在外面风餐露宿又杀丧尸又当卧底的,肩背结实宽厚,手上常年布着老茧,高下一看便知。
现在的陶梓平吃不下东西,只能从兜里摸出几支以前向来看不上的营养剂倒进嘴里囫囵吞下,然后用水洗了把脸,换掉衣服爬到床上去。
他总是觉得身上莫名其妙的劳累,做什么都没办法提高注意力,想一会儿是一会儿的。
他躺平在床上翻了个身,正面朝下,觉得有些腹胀,好像是吃得太饱了,因为姿势朝下而和床板压在一起,有种微妙的胀痛感。
他最近有吃很多东西吗?
陶梓平迷迷糊糊的想,然后抵不过阵阵困意昏睡了过去。
他睡了整整一天,觉得精神好了很多,爬起来到处翻找东西吃,将住处里面还剩下的最后一些食物勉强煮熟吃了个精光,于是披上衣服想要重新回到实验室。
郁华舟意外看到他的脸再次出现,挑了下眉:“想继续跟进度?好啊,”他别有意味道:“如果你的身体受得了的话。”
可惜彼时的陶梓平并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还笑着同对方道:“我可以的,昨天晚上已经好好休息过。”
陶梓平披上白大褂,投入到众人中去。忙忙碌碌到了深夜,大部分人已经离开,还剩寥寥几个在实验室里继续未完成的工作。陶梓平正在调试着显微镜观察一个样本,视线里的病毒活性很低,时不时才动弹一下,他看见倍镜下的微生物互相贴在一起,慢而又慢的蠕动了一下,懒洋洋似的。
陶梓平皱起眉来,忽然觉得不太舒服,将载片拿走,捂着嘴匆匆走向卫生间,一开门就差点吐了一地。
他慌忙用水冲掉地上的呕吐物,一边平缓气息一边回想着,随着刚刚那载片里的病毒运动,他总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动了一下似的,很轻微,像错觉一样。
同僚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一手扶着洗手台一手摸着肚子,脸上的神色惊疑不定,加上卫生间里还没来得及散去的呕吐物的酸臭味,同僚笑着调侃他一句:“不舒服啊,怀孕了?”
陶梓平紧绷的神经像是被人轻轻拨了一下,眼中的震惊横跳出来又被他飞快的压下去,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养样子:“怀个哪吒三年后生出来给你玩?”
同僚一乐:“嘿嘿,你比我还贫呐,不过看你脸色不好,吃坏东西了吧。”他在陶梓平的目光下掏出自己的小武器放水,半晌抖了抖,将大宝贝塞回去,用那只刚刚放过水的手拍了拍陶梓平的肩膀:“其实要真是像你这样还没完全恢复就跑回来参入项目的,身体受不了的吧,我觉得你还是多休息为好,不用这么拼的。”
“嗯,”陶梓平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那我就先走了啊,哥们,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关灯哦,不要浪费水电。”
那声音渐渐走远,陶梓平有些暴躁的一把将门摔上,捧起清水不停的往脸上泼,神色有些阴沉。
到深夜时他回到住处时只觉得累极了,外套往地上一扔,本来想直奔床铺好好睡一觉的,但是半途中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门口,脱掉层层里衣露出上半身来,在门边的镜子前勉强照了照。
有团不甚明显的鼓包。
陶梓平面色微变,侧过身又看了看,确实是有东西,但是不怎么明显。
他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鸡皮疙瘩在那一瞬间蹿遍全身,不敢置信的伸出手去按了一下。可能是力道不大,所以按起来不怎么疼,就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这个鼓包不是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而是本来就属于他身体里的一部分似的。
陶梓平抖了抖,慌慌张张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回去,穿上衣服后那团不明显的鼓起被掩住了,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陶梓平自我安慰,或许只是胀气,就那一点点弧度能代表什么,他只是最近老是心神不宁导致的心理作用,过一阵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