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人影摇摇晃晃的从远方而来的时候,基地门口的守卫依然不敢确认这是活人还是丧尸,直到对方晕倒在基地门口,他们才认出,那是之前被陶梓平冤枉后扔出中州的苏柏棠。
是桑秋在外找了整整两个月的爱人。
趁着外面暂时没有丧尸,他们连忙七手八脚的打开城门将人带进来,刚进城就风风火火的送去了医疗部,惊动了很多人。
桑秋赶过来的时候从外面往里看了看,有些不敢认,那头白发看得他心惊,宁愿里面的人不是苏柏棠,只可惜事与愿违。
病态,这是他看到苏柏棠后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念头。
苏柏棠大概是经历了长途跋涉才回到这里的,脸上有风尘留下的痕迹,医生用温水湿布替他抹了一下,对方的脸被擦白了一大块,湿布上被拭下一团污迹来,衣服破破烂烂,身上伤口不一,血管像是直接蜿蜒附在了皮肤上,只留下病态。
说实话这个风尘仆仆的瘦弱模样真的很狼狈,狼狈得像个常年吃不饱饭的流浪汉,桑秋不知道他是怎么捱过来的,他看着这样子的苏柏棠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这种心痛甚至在对方醒后睁开眼睛,视线却聚焦不到他身上时到达了顶峰。
陶梓平真的该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郁华舟在知道所有真相后还要继续养着这个罪魁祸首,反而把曾经救过自己的爱人当做仇人一般对待。
当他的手握过来的时候苏柏棠就知道身边的人是谁了,他用力眨了下干涩模糊的眼睛,悄悄回握对方的手。
桑秋安慰性的抚了下他的头发,坐在床边便一直没走开。
检查过后医生给出的结果不是很乐观,嘱托苏柏棠一定要慢慢的静养,苏柏棠听不清,旁边的桑秋一字不落的全记下来了:“谢谢,我会去注意的。”
医生摆摆手。
病房里还剩两个人,桑秋问他:“你这阵子都去哪儿了?”
苏柏棠微微蹙眉,脸上的表情像是疑惑。
桑秋加大声音:“你这两个月都在哪里?”
苏柏棠侧耳仔细听了会儿,这才慢吞吞的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手掌上面写字:外面,躲起来。
可他这副样子明显是没怎么躲成功,露出来的地方要么有擦伤要么有咬伤,桑秋还从未见他折腾这样狼狈过。他很想用力的抱一下苏柏棠,但又怕他太疼,胸腔里卡着别样复杂的情绪,不上不下的,最终只是摸了他的额头,把那些将近八旬老人的一头白发给别了一下。
苏柏棠很顺从的低下头蹭了蹭他满是厚茧的掌心,写道:“我没事,别担心。”
桑秋心里一下子又酸又软又胀。
如此在医疗部休息了好些天,苏柏棠养好了一些,于是才搬回去和桑秋一起住。桑秋将他捂得很严实,期间没有任何毫无关系的闲杂人等来过。
那小房子桑秋每天都认真打扫过,回来后依然还是原来的模样,苏柏棠眯着模糊的视线摸索到桌边坐下,手里被递了一样熟悉的东西,桑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喝惯了营养剂,大概吃不进普通食物,我就让他们重新给你配置了一副营养剂,比南川基地的那些会更好一些,你试试味道怎么样?”
苏柏棠伸着手指去摸瓶盖,发现已经让桑秋给拧开了,他尝了一口。
嗯……吃起来和南川基地那些没什么差别。
他违心的给予肯定:“尝起来味道比南川基地那些好。”多了一股酸味儿。
“那就好,”桑秋放了心:“改天我让他们量产。”
“好不容易才回来了,”苏柏棠的手指抚上他的手背:“我们不谈这个,先解决一下当下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
苏柏棠仰面望着他:“比如……先帮我洗个澡,”他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我怕自己洗会摔倒。”
桑秋的手反复抬起来又落下,最终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