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听,依旧跪着,大有不答应他就誓不罢休的态度。

对于这个太子,淮阴帝是不太满意的,虽勇猛,脾气却倔,为人处事有些稚嫩天真。

可这么多皇子中,好像也找不出更为出挑的。

“太子,你给我起来,不要让朕说第二遍。”

淮阴帝脾气也上来了,声音不免大了些。

可惜太子自小千娇万宠的长大,惯不会看人脸色的。

以前在淮阴,父皇虽然生气,也没把他怎么样,他对淮阴帝虽是敬畏,但也没有多害怕。

他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倔强道:“若是父皇不将她赐给儿臣,儿臣死了算了。”

孟皇后恨不得冲上去抽他两耳刮子,可看着他拿匕首的手又不敢动。

淮阴帝气的额角青筋直跳,“胡闹,快把匕首放下!”

“来人快把太子匕首拿掉。”

眼见着禁卫军进来了,牧准一狠心,直接拿着匕首朝着心口扎下去。

皇后和淮阴帝齐齐惊呼,牧危闪身,一脚将人踢晕了过去。

叮当!

匕首滚落在地,孟皇后几步冲过去,扶起地上的太子,伸手用力拍他的脸颊:“皇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母后。”

太子拍了半天没反应,孟皇后突然抬头看向牧危:“你把皇儿怎么了?”

郑贵妃啧啧了两声:“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语气?若不是琼王殿下那一脚,只怕太子就要扎死自己了。”

“皇后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要怪罪琼王殿下救了太子不成?”

孟皇后恨不得撕了郑贵妃那张嘴,一脚将人踢晕,这哪里是想救人,分明是蓄意报复。

淮阴帝有些糟心,招手让禁卫军进来。

“将太子带回寝殿,好生看管。”

接着要朝着殿中其他人道:“既然没什么事就散了,郑贵妃陪着朕走走。”

郑贵妃娇笑一声,纤白的手给淮阴帝顺着气:“太子还小,不懂事,皇上您别生。”

淮阴帝语气里带了明显的怒意:“不懂事是真,小倒是不小!如今已经贵为太子,还当这里是淮阴,自己只是淮阴的世子吗?”

孟皇后盯着郑贵妃和淮阴帝的背,暗自咬牙骂了一句“狗男女”。

随即又盯着牧危冷声道:“别以为有郑贵妃给你们撑腰就有恃无恐了。”

“浮草,扶本宫走。”

浮草一众宫婢拥着孟皇后往大殿外走,孟皇后走到一半,见自己女儿牧昭昭还傻呆呆的盯着牧危,郑宴帧看,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把拉过她的手,喝道:“看什么看?还不走!”

牧昭昭挣扎着不肯走,不断扭头往回看,嘴里都嘟囔道:“母后我不走,我还要和帧哥哥说话。”

孟皇后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强行将人扯走。

东宫的正殿里,一时间只剩下三人,牧危率先往外走,颜玉栀紧跟其后,郑宴帧抿唇轻笑,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匕首刀面映衬着他半边脸,他伸手在刀锋处轻碰一下,拇指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他轻叹:“这么锋利,看来是来真的。”

从怀里套住牛皮纸随意一裹,塞回袖子,抬步跟了出去。

三人一前一后往东宫外走,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走出了东宫许久,颜玉栀时不时看看自己影子,时不时抬眼瞄前面的人一眼。

他好像生气了!

她抿唇,像个小尾巴似的不远不近坠在后头。

半晌,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她立马也停住。牧危转身,盯着她许久,见她还是没动,沉着脸朝她招了招手。

她还是不动。

身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她朝前一个踉跄,险些摔了,幸好被前面的人接住。

郑宴帧嬉笑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你们两个怎么就这么别扭,要吵现在就吵,有话就快说。”

颜玉栀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郑宴帧摊手。

牧危将她扶稳站好,软着声道:“公主,现在就和郑二出宫,乖乖待在郑府别出来。”

“牧哥哥可是怕太子纠缠我?”

牧危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何纠缠你,可他一定还有后招,你待在皇宫我不放心。”

颜玉栀脑海里的小鹦鹉开始叫嚣:宿主,这是个好机会,方才你怎么不顺势答应太子,你不想脱离剧情了?

颜玉栀也很纠结:想脱离剧情,可那太子真的没问题吗?方才他那匕首不像是想扎自己身上,倒是更想扎在我身上。我怕到不了假死那天,就被捅死了!

小鹦鹉:宿主别怂,上啊!

颜玉栀:你行你上啊,这个世界神经病太多,我可不想读档重来。

郑宴帧抢先道:“方才公主答应留在明瑟宫陪郑贵妃几日,如今反口立马出宫不太好吧?”

颜玉栀挑唇一笑,“是不太好,所以你去和郑贵妃说一声,你们姐弟关系这样好,她定然不会怪罪的。”

方才她可是注意到了,旬阳皇宫除了淮阴帝其余人都没有紫气,与其找淮阴帝要气运,不如去凉州看看她父皇和皇兄们身上有没有紫气。

太子牧准她有些吃不准,这个时候还是先避让,再观察观察的好。

郑宴帧横了她一眼,“你这人,下次不要求着我帮忙!”

颜玉栀冲着他眨眼,牧危眼眸转冷,替她拉了一下斗篷,“好了,别说了,郑二快带公主回去,天晚了就冷。”

旬阳的冬日即便出太阳也是冷飕飕的,风一刮,能直接透到骨子里。

颜玉栀往宫外走,斗篷下的脸时不时就要往后张望一下,确定牧危还在原地看她,赶紧挥挥手,又接着走。

郑宴帧时不时就要停下等她一等。

“祖宗,快走了!”

颜玉栀瞪他一眼,将斗篷拉得更紧一些,等到再也看不见牧危人了,才正经道:“上次让你找御医的事情怎么样了?”

郑二嗤笑,“公主方才拆了我的桥,现在又来求我?”

“你还没开始找?”

郑二见人急了,才道:“哪能!阿危离开荔川的那一刻就曾飞鸽传书给我,二姐已经找好御医,宫外的大夫父亲也找了些,会尽快找到办法替阿危解‘乌石粉’毒的。”

颜玉栀突然停下步子认认真真的上下瞧了他一眼,郑宴帧被她看得发毛,她才疑惑的问:“郑二,你们这么帮牧哥哥,所图必定很大!”

郑宴帧松了口气:“你别突然这样瞧着我好不好,吓死我了,所图肯定大,不然谁帮着他和皇后太子对着干,这弄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危险。”

俩人相视一笑,朝着宫门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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