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速的奔跑中口鼻间全是白雾,跑到后面路已经不认识了,两人你扯我一把我拉你一把,一直到某不知名的工厂区才停下来。
“不行了……快断气了……”
陈觉手撑膝,弯腰大口喘气,扭头看了眼宋珂后却开始笑。宋珂的眼镜严重起雾,两块镜片像两片白布一样遮在眼前,原先的斯文冷淡变成了真正的呆滞傻瓜。
他越笑越放肆,四面八方都是砂土砖墙,中气十足的嗓音就从墙面折返回来,带着胸腔的共鸣。
宋珂忍不住怒斥:“你还笑得出来?谁让你那么冲动的?我告诉你要是他们报警我不会管你,你自己惹的事自己担!”
陈觉喘匀气,抬腿一脚踢上他大腿根:“到底是谁惹的事?过河拆桥是吧。”
男人谁不紧张命根子,何况宋珂那儿还疼着呢。他气得还了一脚,直踹得陈觉退后半步。
陈觉这才翻了脸。
刚跟地痞流氓打完架,两人又开始拳拳到肉的互殴,宋珂的眼镜都差点被陈觉打掉……直到被闻声赶来的民警抓个正着。
被押进派出所,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宋珂再是沉稳也难免紧张,可陈觉倒好,丝毫没有当回事的意思。
这人不会也是个流氓吧,宋珂偏头瞅他,来派出所都这么气定神闲。陈觉回眼:“你看什么?”
宋珂波澜不惊地收回目光。
民警吹着茶替他们登记:“行了别相互仇视了,都到这份儿了,赶紧握手言和吧。来,把姓名报一下。”
“宋珂。”
“陈觉。”
居然这时才互通姓名。
这场面实在滑稽又诡异,宋珂低头写字,写着写着,无声地笑出来。陈觉瞪他,示意他严肃一点。宋珂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可是心里就是温温凉凉的,舒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