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被打的那两个也奇怪,接了个电话忽然就同意和解,而且只要了八百块钱的医药费。民警看都没受什么伤,顺理成章地放人。
走出派出所已经十点多,天黑得像露天电影院,远处几盏路灯温暖如炉火。
地上没有雪,但陈觉穿的是改良军靴,橡胶鞋底踩上去会发出沉稳厚实的微响。
他把只抽了一半的烟踩灭,横眉找宋珂要说法,“我为了救你可是连案底都留下了,你就没什么表示?”
“什么表示,”宋珂还在记那一脚的仇,“我没让你救我。”
“你——”陈觉恶狠狠地盯着他。
“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我跟你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
陈觉一张脸黑得像锅底:“我发现你这人根本不知好歹,早知道真该让他们踢死你。”
他不知道,那八百块钱是宋珂半个月的生活费。之前的奖金已经花在成立公司上了,付过医药费的宋珂连明天吃什么都没着落,怎么可能还会感激陈觉的冲动?
可是等冷静下来,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宋珂还是跟他说:“今天谢谢你。”
陈觉侧首,见他低头看着脚下。
他下巴上沾了点血,拿手一蹭,晕开的浅红更衬得肤色自然白皙。这么温润如水的长相,怎么会配上这么倔强跟不知好歹的性格?
两个鼻青脸肿的人走在大街上,难免引来其他人的侧目。后来他们只好专挑小路走,寂寂的街道上两个颀长的影子紧挨着,谁也没有先提出分道扬镳。
后来不知道是谁先想起来,下午那顿火锅没给钱,以及可怜的自行车还停在原地呢。于是两人又中途改道,跋山涉水地去拯救那辆破二手自行车。
路途远,不能不说话了。
宋珂问:“你真开的保时捷啊。”
陈觉嗤了声:“这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