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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幕深深,鬼影摇斜,血月光映上冷冰冰金器玉栏,一旁则是一只苍白-精美的手。

手腕上环着极为华丽繁复的金色臂钏,暗色宝石点缀其上,长而冰冷的金链散落,缠绕在他玩弄于手中的骷髅。

半晌,他的手指轻轻一顿。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黑色衣摆似血河一般流淌至阶下。

廊中的无数明珠依次亮起,隐在暗处的黑色身影恭敬而沉默地俯下身去,南客走下阶去,倦怠而又腻烦一般,将手中的骷髅丢至一旁。

下一瞬,他便已出现在了一间厢房门前。

瞬息之间,没给人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房门便轰然烧起蓝湛湛鬼火自开——

倚窗理妆的美人诧异回过眼来。

看样子她最终选了鹅黄的裙装,还正在理裙,浅杏鹅黄的衣带交错系在后颈,细而玲珑,交错间是皎洁玉白的肌肤,一瞥之下亮如月色,几乎能刺伤人的眼睛。

相凝霜初时的一怔已经过去,放下正在绾发的手,撑在颊边盈盈望去:“……等不及了?”

仿佛是昏沉白夜一线,罗帐绣帷下新嫁的美人理妆,一面梳拢云鬓,一面回眼对爱重的郎君,笑言一句。

她声线生来低哑妩媚,无需刻意已是难言的风情,更何况眼下这般咬字轻轻,几乎是打着旋轻俏柔软落进人耳中。

南客慢慢牵起一点冷淡虚浮的笑意,没有说话。

门扉鬼火炽炽未灭,他在火中斜斜靠着,手中擎一支不亮的烛台。

“不然呢……“他纯黑至浓稠的眸子缩了缩,泛出一点恶意来,“你忘了本座留着你的命是为了什么吗?”

相凝霜已经拣了眉黛随手描眉,闻言没动,只是斜过眼乜他:“种花难道是能急来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