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可深呼吸几口,转过身,不去看白怜儿:“给她一杯迷药,送她出宫,等她生下孩子后,再杀了她报仇。”然后对着身后之人说道:“你说得对,我厌恶你,恨你,所以才绝不能成为你这样的人。”

白怜儿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愕,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最终归于沉静:“多谢。”

邢文可听到身后的声音后继续说道:“终有一日,我大雍会堂堂正正的扫平北疆,胡人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臣服,要么消亡。”说完,不管身后之人的反应,便转身离开了明辉殿。

邢文玉的葬礼同样盛大,陪葬帝陵,而不是妃陵,那是皇后才有的待遇。随着文玉下葬,皇帝终于彻底病倒了,他在朝堂中宣布立邢文可为后,皇长子李曜为太子。由于皇帝病重,封后大典一切从简。

邢文可抱着孩子,听着内监的宣诏,周围一片恭贺的声音,便是白采女等人也是急匆匆前来恭贺,讨好这位当朝皇后,太子的母亲,未来的太后。

锦衣卫终于查清阳陵候府在前朝皇子争位之时,曾经为了帮助自己支持的皇子,与胡人有过勾结,被胡人捉住把柄,威胁他必须送白怜儿进宫。皇帝诛杀了阳陵候满门,本也想赐死白宝林,被邢文可劝阻,罪不及出嫁女,便只是将白宝林降为采女,白采女自然对邢文可感激非常。

皇帝终于在冬天来临,下了第一场大雪的时候油尽灯枯,白采女等众位妃嫔都尽职尽责的侍奉在病床前,临死前邢文可作为他的皇后前去探望。

“本宫有些话想和圣上说,所有人退出殿外,任何人不得打扰。”挥退了众人,邢文可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

他的精气神已经彻底没了,整个人形销骨立,头上已经有根根银丝,只是从五官轮廓上,还能看出是那个占得宠爱的东宫太子,是那个年轻登基的俊朗帝王。

听到了邢文可的声音,皇帝缓缓地转过头:“你来了,你来看朕了。”声音低沉无力,若是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这微弱的声音。

邢文可点点头。走到皇帝身边,看着这个将死之人:“是,我来了。”

皇帝苦笑了一下:“朕知道,你还是怨恨朕,不喜欢朕。”他的眼神放空,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回想这一辈子,朕最对不起就是贞敬皇后,她对朕是一片真心。”

听到皇帝提到许梦娇,邢文可忍不住问道:“只是对不起贞敬皇后么,淮安王呢?”

皇帝一愣,开口说道:“朕确实是听了胡人细作的挑拨,误会了许平远,但也不全是朕的错,许平远手握三十万大军,北疆军人人只知许平远不知皇帝,朕怎么能忍,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邢文可说道:“够了,没想到至今你仍不知悔改,先帝后如此贤明恩爱,为何会生下你这般自私狭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