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的眼泪湿了帕子，红着一双眼望着丈夫。这些年许夫人少有操劳，看上去比实际年轻十岁。

“他说要是阻止就揭发许故女扮男装的事，这探花郎是女郎可是欺君之罪......”

“老爷，我们被人算计，如今我们全家的性命都握在那人手中。若只我一人，能够顶去罪恶，我豁出性命也是不悔。可即便我豁出性命也难以逃罪，妾身知晓这一切是由我而起，十五年前若不是我生出这般心思，一切都不会......”

许老爷无言。

与全家的性命与前程比起来，只能对不起许故。

“并非是我们要她的性命，如何我也做不出杀人的事来，更何况这么多年我真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哪里能做到弑子，只是形势不容人……”

“是生是死，都是那个孩子的命。”

就算是需要一个孩子，当年完全可以抱养一个男孩而不是将故人的女儿当成男孩来养。

将所有的私心都掩盖在善意之下，欺骗别人将自己也欺骗过去。

当年许老爷考取功名，和起家的藏书脱不开关系。起家并不是一般的商户才是，可家中又无男主人，那些书的来处许夫人在起舟再世时也未多问，只是走后，拿走了几箱书，还有一些起舟留给许故的钱财。

“她命不好。”

父未知，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就走。许家夫妻带走许故后，有曾打听过起家的消息，竟然在他们离开不久后整个起宅都被一把火烧得干净。

“已经救过她的一条命，如今便看命。或许是她本是这样的命格。”

两人三言两语把对方说服。

“老爷！少爷从宫中出来了！”

许母收敛表情，打开门的时候她依然是端庄的许家主母：“总算是回来。”

被将军府掠去，倒不是担心将军府真要与他们接亲，而是怕被人发现许故的女儿身。现下许故平安从宫中归来，便是无事。

“她人呢。”

“老爷，是宫中人送少爷回家的，如今宫里人正在家门外。”

“怎不早说！”

几人急急忙忙往门口走。

许故站在台阶下望着“许府”几个字，眼中蕴藏着情绪，在见到来人时眨了眨眼，将那些情绪都掩盖住。

再看向这对恩爱夫妻，许故多了份看戏人的高姿态。

这两张好人脸下面，或许是恶鬼心。

虽还不知亲生父母是何人，但许家发家是在她存在之后，若是说毫无瓜葛，许故不信。

若毫无瓜葛，那许家夫妻是善心养一个孩子，为何不慈悲到底养一个男孩，若真是毫无瓜葛，又怎么会起了杀她的心。

“怎么只有你，大人呢？”

许故低头：“许是父亲来迟，人要走，我也不好留。”

“可不止一人，在许大夫眼中我与我兄弟都不是人不成。”石狮子上蹦下一个人，还有一人站着摇头，两人一看就是有身手的。

“父亲，他们是陛下派来给我用的人。”

许夫人暗道不好，这皇上好端端的怎么给许故赐人，许故可以换人，皇上赐的人可不好换，就算死也得死得合适不让人揪出差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