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索忍不住,也一整夜没睡,隔三差五地问:“手臂如何?”

一开始,赵绵绵还应答他两句。

后来就开始不耐烦:“你烦不烦啊?睡你的觉,我的手臂,关你什么事。”

徐长索默默看着她,没说话,视线却很柔和。

她的骄纵其实一直都不讨人厌,像是一层外壳,连她的温柔都藏在里面。

她想说她的伤势与他无关,叫他不必再记挂,但是徐长索发现,他记挂着赵绵绵受伤的手臂,似乎也并不是因为感激或愧疚,而只是因为她受伤了这件事而已。

徐长索在赵绵绵凶凶的目光中,依言合上眼。

他闭着眼,眼前又出现赵绵绵,对他重新说了一遍,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徐长索在想,自己这一次该怎么回答呢。想着想着,他渐渐就睡着了,梦里好像赵绵绵骑在他的脖颈上,趾高气扬地指挥他,要往哪边走。

徐长索明明知道赵绵绵指的路不对,可是在梦里他纵容了赵绵绵,顺着她指的路走过去,是一片鲜妍嫩黄的花海,他轻轻呼吸了一下,原来那片嫩黄色全都是停在花瓣上休憩的蝴蝶。

黄色的蝴蝶被他的呼吸声打扰,展翅飞起,扑簌着朝他和赵绵绵包围过来,花海露出了各种各样鲜艳的底色。

梦里,赵绵绵好像想躲那些蝴蝶,在他的脖子上没坐稳,马上要摔下来,狼狈得左右摇晃,还在大喊他的名字,像是求救,又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把她扶好。

徐长索醒来时,是被自己的笑声吵醒的。

他是很不爱笑的一个人,居然在梦里笑出声。

徐长索抹了把脸,还没来得及放下手,却发现离他不远的树下,没有了赵绵绵的踪影。

赵绵绵习惯赖床,哪怕在外面露宿,也要睡到阳光照得眼皮发烫。

她睡觉时喜欢背上靠着东西,所以总是挨着树,挨着石头,把自己紧紧地裹好,手指放在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