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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流觞正陷入昏睡,脑海中模模糊糊出现一个小小身影不停追逐的画面。前面人头也不回,走得很快,他一直追不上。满地都是打碎的泥塑,被踩坏的纸鸢,还有随处丢弃的他精心制作的点心。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被无视,被冷落。彷佛有人将他热切的心揉碎,再丢弃。

被贴近的冰块影响,他从梦里惊醒,偏头一看。

少年长大许多,婴儿肥消去不少,显出逐渐清晰的下颌线,衣不蔽体。他移开目光,往旁边挪了挪,给少年腾出位置。

还未睡醒的人眼睛半睁微睁,嘟囔着冷又爬过来,毫不客气扯着墨流觞的外袍。他扯半天扯不动瘪着嘴发出“呜”声,又加大力量,直接将盘坐着的人扯倒。

少年脸上不是平日里常见的冷淡模样,多了些烟火气息,委屈的样子像极后山求食吃的松鼠。墨流觞听到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伸手想将这个不安分的捣蛋鬼拎开,发现竟拎不动了。

詹月白拱了半天才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被子怎么这么硬,而且扯不动。但是好暖和啊,扯不动就扯不动吧。他跟八爪鱼一样缠上去,还用脑袋蹭了蹭“被子”,满足地笑了。

从相遇到现在,詹月白第一次露出这般毫不设防的模样,墨流觞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终究还是收回要推开人的动作。

某人舒舒服服睡着了。另一个就很惨,被冰块冻一晚上。等到人体温恢复松开四肢,他还直挺挺躺在那里,盯着床顶出神。现实与梦境交叠,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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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月白醒来,脑袋还有些发胀。他想按按太阳穴,抬手才发现,怎么袖子短许多。转头看到身边的墨流觞,衣衫不整,更是惊吓过度,差点叫出声。

我不会又把主角给睡了吧,不会吧不会吧,我这身体这么小,不可能……吧?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还盖着红色外袍,大脑陷入混乱。等等,难不成是我被睡了?!

詹月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感受到浑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一样,悲哀地将脑袋埋进膝盖里。

眼前人反应太有趣了,墨流觞忍不住伸手戳戳他,被人条件反射推开。见人又变成一脸疏离的模样,墨流觞眸色微暗,心情烦躁。那么大一个软萌徒弟,睡醒后硬梆梆的。他摸摸袖中的小泥狗,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