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八岁的华瑶回答道:“这样才算是真情实意。”她看着他,谨慎地问道:“你明白吗?”
范田巾连退两步,抬头一看,便与秦三打了个照面。
纷纷扬扬的小雨渐渐停了,天色愈发明亮了,朦胧的晨雾正在散开,原本若隐若现的山水之景变得清新婉丽,雅洁自然。
范田巾的武功算是很不错,秦三动手杀他,也只是负了轻伤,可见范田巾的心性有多浮躁。
早在华瑶的亲兵举起盾牌时,范田巾就听见了他们的异动。随着箭羽越来越近,范田巾急忙回身,华瑶还朝他大喊:“箭上有剧毒!”
范田巾的惨死,宣告了华瑶的大获全胜,但华瑶还是高兴不起来。早在半刻钟之前,华瑶就收到了暗探的消息——叛军的援兵马上就要来了。
依照华瑶先前的计划,不少官兵脱下了叛军的钢甲,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队官兵的领头人是齐风。截至目前,齐风没受一点伤。他毫发无损,心情也格外平静。
秦三剽悍勇猛,视死如归。她连砍了范田巾的几个亲兵,范田巾挥手来挡,秦□□刀一劈,狠狠地削断了范田巾的半只手掌。
范田巾放眼望去,叛军几乎被官兵屠尽了,残兵败将不足两千人,随处可闻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崎岖的山路上,到处都是歪七横八的死尸,每一具死尸都展现出惨烈的死状——这其中就有范田巾朝夕相对的拜把子兄弟。
华瑶拿起弓箭,往前跑了三丈远,又命令她的亲兵高举盾牌,结成一堵人墙。而她站在此处,开弓拉弦,箭头对准范田巾,等到范田巾和秦三的双刀即将相碰的那一刻,她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猛地放出了一支利箭。
当时,齐风还问华瑶:“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远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忧愁,为什么……那种忧愁,就像春水一样迢迢不断?”
秦三的右肩流血不止,范田巾的左手只剩半掌,他二人本该是半斤对八两,然而范田巾心中的凄苦远强于秦三,他已是完全不想活了的人,他的势道就比秦三更疯癫、更暴戾。
华瑶统率的官兵共有一万零六百人。她粗略地扫视全场,估计官兵的伤亡超过了两千,也就是说,如果继续打下去,华瑶最多只能再调动八千六百人,而叛军的援兵又是整整一万人——这一批援兵的首领名叫姚德容,与范田巾齐名,也是叛军的一员大将。
他蓦地记起,小时候,他陪着华瑶在窗下念书。华瑶教了他一句古诗,诗曰:“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眼看着范田巾快要抵挡不住,秦三心情大好,范田巾却忽然说:“杀了你也不错!”
箭羽如流星一般疾速,“嗖”的一声,笔直地飞向了范田巾。
范田巾目眦欲裂,还没从全军覆没的震痛中恢复过来,闪动的刀光就晃到了咫尺之间。
秦三的众多亲兵也赶到了此处,双方立即厮杀起来,半里之内的沙石滚飞,等闲之辈都不敢靠近。
不过,范田巾只是一介武夫,勇猛有余,谋略不足。他见识短浅,脾气又很急躁,因而误入了华瑶的圈套。
华瑶看见秦三渐渐落于下风,心里很是焦急,祝怀宁还在扫荡敌军的残兵,谢云潇正在和另外几位高手对阵,只有华瑶能帮上秦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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