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梦魇,她辗转反侧,没有再睡过一个安稳觉,总觉得那些梦在昭示着什么。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陛下看重你才选你当这太子妃,你却说要让给你雁姐姐,沅沅是你糊涂了还是有人逼你这么做?”

沈晚摇摇头,玉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只是觉得雁姐姐年岁比我大,她却当不得这太子妃……”

江采薇掩唇笑道:“原来沅沅忧心这个,这桩婚事本就是陛下所赐,她看中谁挑了谁,哪是我们能做决定的事情。”

沈晚顿了顿,“诏书未定,娘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有所转机?”

江采薇一时无言,良久她摸了摸沈晚的额头,“你这孩子,不会是病傻了吧,说出这样没头脑的话。”

沅沅以前乖巧的很,最近也不知怎得,老是优柔寡断思虑过重,难不成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我知道爹爹不会卖女求荣,只是……”沈晚犹豫,还是打住没有说。

她不想嫁进东宫,这是事实。

可若是和爹娘坦诚此事,必会给他们带来无妄之灾。

沈晚又道:“娘,你早些歇息吧,沅沅不扰你清闲。”

“慢着,你有话直说,娘又不像那些老顽固,听不得你的话。”江采薇拉过她,轻握于掌心,“有委屈就跟娘说。”

沈晚鼻尖一酸,连日来的委屈翻涌而出,宛如有块小石子砸平如明镜的湖泊,泛起层层波光,她攥着帕子,心头难受的紧,却执拗道:“我没事,娘,我先走了。”

府里养病这些日子,沈晚担心掀起风浪不常出府,若有需要便差遣婢女去买,听闻国公府家的小姐抱病在身,有人惋惜怜她风华正茂的年岁遭此劫难,也有人落井下石讥讽她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