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抬手,拿过琉璃茶盏,看着里头浑浊的茶水轻轻搁下,盏中茶水荡漾去水波,茶叶缓缓浮起,又慢慢地沉落。

卫恪看他神色恹恹,兴致似乎不在于此,便问:“皇叔是怎么了?孤瞧着你好像有心事,不妨和孤说说?”

卫琅面上平静,垂眼看着之前杯中漾出的水泽,“我近日宫外偶然遇见一位美人,想娶她进府。”

卫恪敛去心头浮躁,闻言问道:“什么美人儿能得皇叔青睐,她还真是三生有幸。”

他与皇叔年岁相差无几,连身为太子的他都即将迎娶太子妃,而皇叔却至今孤身一人。

卫琅沉声叹道:“可惜她已有婚约,我怕是无福娶她,只能看着她另嫁他人。”

卫恪略有几分漫不经心道:“皇叔喜欢便抢来便是,想必那姑娘许配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便杀了。”

卫琅继而问道:“那倘若她未来的夫婿身份地位比我还要高呢?”

卫恪嗤道:“皇城脚下还有谁的地位比皇叔高?难不成是父皇?”

卫琅笑而不语,见琉璃茶盏里的针尖茶叶已然沉了下去,他方才端起来小呷一口。

在这宫中与宫妃有私情却是为大罪,但心悦之人并不是后宫中人,或者说还是名义上的后宫妃子。

卫恪目光垂落在青年那双修长的手,他愣了愣道:“皇叔,你这次来可不别轻易再出宫了,在宫里多陪陪孤。”

卫琅指尖轻抚桌案,微微曲起叩了叩,“我若待在宫里,太后娘娘怕是会不满。”

卫恪说:“皇祖母那里皇叔不用担心,但我听说皇祖母有心为皇叔指婚,看来皇叔要想迎娶美娇娘,还得先过皇祖母这一关。”

卫琅轻笑,剑眉细不可察地挑了挑,“那你可知指婚的是哪位姑娘?”

卫恪凝着眉头,思索了半晌,说道:“似乎是嘉仪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