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青年嗓音低醇,与沈晚想象中截然相反,她一直以为太子的皇叔全是些垂垂老矣两边鬓白的老人家,可想到这位容王殿下也只是大了太子几岁,似乎一切又都说得通。

沈晩慌慌不安地起身,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怕直视他会被他当作藐视。

卫琅偏过头看她,擒住她慌乱无措的眼神,暗道他逼得太紧了,“沈二姑娘到文渊阁来找什么书?”

沈晩苍白着脸,若说方才她还想着逃,可现下的境况让她无处可逃,杏眸凝了一层寒冰,随便找了个由头,温吞的说道:“臣女只是来散散心,如若叨扰了容王殿下,臣女这就离开。”

她说着便微微起身,想要趁此机会逃回沉璧阁。

卫琅唇角微扬,陡然升起作祟心,“沈二姑娘急着走,是觉得本王是洪水猛兽会吃了你不成?”

娇养在闺阁里的姑娘,即便看上去锋芒尤甚,可还是不清楚世间险恶,就好似一朵出淤泥还未染的芙蕖洁白无瑕,这样的花自然得好好护着,不能让她受半点儿伤害,只是闲来

周遭似乎静谧了片刻,微风拂过树叶扑簌簌打叶声堪堪从窗牖外响起。

沈晩握紧广袖,指尖逐渐发白,她敛去眸底的黯色,福福身,“容王殿下盛情臣女恐无福消受,臣女先行告辞。”

她仓促的起身,推开门想着冲到外头去,却浑然不知脚下的石阶,才走了一步,她脚下一绊身子往后倾倒,稳稳地撞入男人怀里。

沈晚趔趄了一下,抓住男人的手臂,意识到不对以后,她身子不觉间僵了僵,她后背发凉绷紧了身子,羽睫轻轻颤了一颤。

她似乎感觉到了男人如刀锋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他们生于宫中,自幼养尊处优难免性子孤傲,而她得时时刻刻提防小心,唯恐僭越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