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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承突然很想笑。何必呢,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仅仅是想要回程氏的股份,他便直接说出那个交易就是,为什么要哄骗自己?

江临承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去想,但程聿年的话就像是印刻在他脑中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

最终他还是不敌高烧带来的疲倦感,就这样在惶惶又愤怒的思绪中沉沉睡去。

迷蒙中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江临承想回应他,但是头很沉很晕,喉咙因为太干微微有些发痛,发不出声音来。

一片混沌中仿佛有人将他打横抱起……接下来他便失去了意识。

江临承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虽然还有些微的晕眩感但之前头昏脑涨的难受感已经去了一大半。

他躺在床上没动,视线在四周环视了一圈,窗外还是黑沉沉的,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凌晨一点多钟。

程聿年此时正在他身旁的另一张床上睡着,他身上还穿着平日里在家时候穿的家居休闲服,到了这个时候江临承虽然思维还是有些迟钝,但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自己高烧不醒,是程聿年把他送到医院来的吧?

程聿年这个人,便连睡相也如本人一般优雅。江临承偏头看向他,想起昏迷之前在家里听见的那一番话,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很奇异,即便知道了对方对自己的体贴关怀都是逢场作戏,但江临承心底对他就是生不出一丝的怨恨。

大概是从一开始,对方就和自己袒裎过那个交易的存在,所以就算如今自己把心丢了,也怨不得旁人。

凌晨的病房显得十分静谧,只有钟表和点滴的滴答声和一旁程聿年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江临承的左手还挂着点滴,夜里寒凉,即便室内的暖气已经打得很足,但药水通过左手上的血管流入体内,还是令他的左手一片冰冷。

江临承的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天花板上,发散地想,事到如今,该怎么面对程聿年?

是摊开了直接告诉程聿年自己已经知道了交易的内容,叫他拿出股份转让书,自己立刻签字,而后两人就一拍两散;

还是装作不知,再贪恋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