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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的两个小人吵了起来,江临承闭了闭眼,顿觉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就在这时,程聿年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谁会这么晚打电话来?江临承微微蹙眉,再偏头的时候却见程聿年已经坐起身。

“醒了?”程聿年见江临承也醒过来了,坐到他床边,探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舒了口气,“烧退了,晚饭没吃吧,现在饿不饿?”

程聿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无端让江临承眼眶有些发热。

见他不说话,只直直地盯着自己,又问道:“怎么了,还难受么?”

江临承张了张口,喉间微微有些疼痛,说不出话来,只好微微摇了摇头。

程聿年见状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半坐起来,把茶杯递到他唇边。

“我……我自己来。”江临承勉力开口,嗓音嘶哑,似干裂的布帛。

他伸出手要接下程聿年手里的杯子,程聿年也没坚持,把杯子递到他右手上,又握住他的左手:“这只手别动,还挂着吊瓶,就要滴完了。”

江临承一边小口小口地啜着茶水,一边偷眼看向坐在身边的程聿年,对方此时正全神地盯着边上的吊瓶,看最后的几滴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在药水流完之后,血液即将顺着针头往上泛的时候,他轻轻地捏住他的手,迅速地把针拔了出来。

“之前医生说,挂完这瓶之后如果烧退了就好了。饿不饿?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

程聿年一只手轻轻地按着针眼处,另一只手拢上来,将他的左手整个包住。

像是从极寒之地一下子落入春天,暖意顺着左手似乎能传进心里。

江临承目光落在被程聿年双手包裹的左手上,眼神微不可察地暗了暗,他晚间确实没有吃饭,此时醒来,腹中空空落落,又病了一场,整个人有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只好轻声道:“确实有些饿了。”

程聿年又给他暖了一会儿手,从他手里接过杯子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又扶着他躺下去,替他掖好被角,才笑了笑,低下身子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先睡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江临承听话地闭上眼,待听到关门声的时候,才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