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对方仿佛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秀眉高挑,修长的手指在镜子外的细布上点了一点,揭掉了半面细布,幽幽开口道:“我以为,霸道专横该是这个样子。”
周兰目光下意识落在镜子上,见里面的人双手攥拳,胸膛前挺,横眉竖眼。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四个字——蛮不讲理。
见镜子中自己的倒影和槿荣真实的面容对比在一起,周兰由心感到了羞愧。
她动了动嘴,镜子里的人却发不出声音。
而槿荣难得的耐心话语传了过来:“勤洗澡,认真洗脸,皮肤或许或好一点。”
撂下这句话,槿荣冲仍旧剔着牙的虎子娘点了点头致意。就又复盖上镜子,往预定镜子的村人家去了。
当晚,周兰在木盆里就着水和肥皂,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脸,耳边不断回响着母亲的催促声。
她摔下手巾,嚷道:“镜子我不要了!”
想让她去学堂听槿荣授课,做梦去吧。
秋风拂水,去学堂方能领镜子的话传到了家家户户。
乡亲们不约而同地笑开了花:“还有这等好事?”
早晚各两班的学堂,如今又分别添了两班;倘若家里事情多忙不过来的人,也可以选择每隔一日去一次。
原本村里识字的人是稀罕,会算数的人更是格外得意。现在少数成了多数,基本家家户户都有一个能写会算的人,再也不用为了掰扯几斤稻谷、米粮四处求人。
课上,槿荣目光从一顶顶乌黑的脑袋上扫过,心里默语道:还不够。
和她与裴松不同,多数的乡亲们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早已成家生子。也因此,村里祖父母辈的人不少,才四五十岁就早早地颐养天年更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