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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家竹溪亭已被烧得精光,那日赶到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纵然放火烧了它又有什么用,这样的宅子呼延家到处都是。白玉楼一定和呼延天城去了北周歧亭的宅子,那儿离长安近,据陈粟的火信子探知,呼延天城曾几次出入那处宅邸,几乎可以断定。他恨不得伤好了亲自走一趟,他要面对面问一问白玉楼,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匡世奇、萧让听闻他欲讨伐北周,虽是意料之中,却又在惊异之内。匡世奇苦劝良久,北周此时伐齐,一路东去,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数个郡县更是不战而降,沿途更有投诚者不计其数,此时北周士气高涨,不是讨伐的好时机。

萧让往日里最是主张出战的,如今看着皇帝意气用事,为了一个女人热血上头,挥军北上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怎么,往日里最不怕打仗的萧司马也要畏首畏尾吗?”陈粟看他们一个个瞻前顾后,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适才匡大人也说,此时北周趁着东进,士气高涨,我们实在是应该避其锋芒,择日再战,更何况历来师出有名,倘若皇上为了一介妇孺挥师北伐,不知将士们心里会作何感想,只怕也无心征战。”萧让说的恳切,陈粟只是不听:“你们只说她一介妇孺,不过是见不得白玉楼回到我大陈,殊不知外面早已传遍,皇后乃天命之女,得之得天下,倘若有人借此大做文章,以她号令天下,大举进犯,彼时朕就看你们如何抵挡!”

匡世奇还要劝,陈粟阻止道:“你们不必再劝,朕心已决,宇文融安为三军主帅,统领十万大军,由淮泗进北齐,助齐御周,保齐卫陈!萧爱卿既不愿出征,那就在家里守妻弄儿罢!”

“皇上三思而行啊!建康连同周边的州郡驻军加起来也就十万将士,悉数调走以致京中空虚,让人有机可乘,实在是兵家大忌。”萧让冒死劝谏。

杨元随站出来说:“萧大人往日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人,今日何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皇上挥师北上不止为疆土,也是为出这一口气,敢问萧大人,若贵夫人让人拐跑,你还能稳坐家中痴等?臣认为一国之后虽是皇妻,也是国母,哪里有让人掳走了还能坐视的?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杨元随!奸佞小人!你可知你一番不知轻重的话就要十万将士去送死,实在是小人误国!我今日就杀了你!”萧让气机,就要在朝堂上动武。

“大胆萧让!公然在朝堂上行凶,给朕拿下!”陈粟见他要动武,不得不先发制人。

“皇上,萧大人也是忠言逆耳,实在是为国为民,还望皇上饶恕他。不可意气用事。”匡世奇见收不了场,也只能竭力劝阻。

“他往日里一说到要战,每每跃跃欲试,今日得知要北上,居然换了另一幅面孔,让朕觉得他往日里的勇气可嘉不过是博人耳目,给朕拿了送大理寺。众卿不必再劝,散了吧。”

陈粟不顾这些老臣的反对,命宇文融安在大陈境内大肆征兵,仓促间集结八万大军挥师北上,一时间鸡犬不宁,怨声载道,民愤四起,令白玉楼万万没有想到。

呼延天城听闻陈粟出兵,来告知白玉楼。白玉楼心中疑惑,她记得史书上陈粟并没有出兵的,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可是她已然在宇文皇帝跟前夸下海口说料定陈粟不会出兵。眼下要自救唯有将陈粟的十万大军困在大陈的国土里。玉楼把自己的顾虑和想法跟天城公子坦诚相告,天城道:“为了不失信于宇文皇帝,为今之计也只有请平坚帮忙了。”

“我隐约记得陈粟就是此时丢了淮泗一地,倘若平坚能直取淮泗,又是大功一件。”玉楼不大肯定地说。

“玉楼不可犹豫了,如果有把握,我立刻命人书信传递平坚。”天城着急地说。

“如此最好,将陈粟的十万大军出其不意困在淮泗,也就能自圆其说了。”玉楼命人拿来纸笔,立刻书信一封,交给天城:“务必让平坚亲启,断不可泄露出去。”

“你放心,这种事我的人不是第一回办了。”天城拉响了一根火炮,不消片刻,便有人来到平坚府取信走了。

“我今日才见识了你的人的本事。”玉楼笑道。

“能为姑娘你效劳是他们的福分。”

“听闻你在大陈的竹溪亭被陈粟夷为平地了,都是我连累的你。”玉楼心中愧疚,自己既然知道了便不能装作不知道。

“是谁这么长的舌头,这点小事也值得跟你一说。不妨事,这处宅子即便还在,我也回不去了,陈粟焉能容下一个拐走他的皇后的人在他的地盘大摇大摆来来去去?”天城道,“只是这处宅子你甚是喜爱,烧了很是可惜。不过也不打紧,我在别处还有好几处,你若是喜欢,我还照着竹溪亭来布置它们就是了。”

呼延家竹溪亭已被烧得精光,那日赶到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纵然放火烧了它又有什么用,这样的宅子呼延家到处都是。白玉楼一定和呼延天城去了北周歧亭的宅子,那儿离长安近,据陈粟的火信子探知,呼延天城曾几次出入那处宅邸,几乎可以断定。他恨不得伤好了亲自走一趟,他要面对面问一问白玉楼,他究竟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