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页

此人不懂:“大司马为何说他二人要冰释前嫌。”

“普六茹坚和随国公的父子之情是经历过刀光剑影、沙场生死的,岂是轻易说离间就离间的?独孤信肯帮他娶这个女子,一则因为皇上惦记这个女人,对独孤皇后也是威胁,二来他顺手成全了普六茹坚,也是卖个人情给随国公,这朝中唯有他二人联手,方能与我抗衡一二,往日里他二人水火不容,如今要联手,要么是犯上,要么是对我下手。”

“小的回去仔细留心。”

“好,你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危。去领赏吧。”

“谢过大司马。”

宇文护将府里的值守增加了一倍,又连夜召集幕僚商量对策,“普六茹坚和随国公战功赫赫,才平了北齐,若是诛杀功臣,难保不被人诟病,唯独先除掉独孤信,他们才成不了气候,如若独孤信真有此心,必然有所行动,大司马只需按兵不动,待他露出马脚,再快刀斩乱麻,就算他是国丈,谋杀朝臣也是重罪,更何况,大司马乃是皇亲?”

“嗯,此计甚好。只是太过被动,不如有人再给他吹吹风。就说大司马早已疑心他和随国公结党。如此一来,他二人,无论是谁都会坐不住了。”

“大司马好计谋。”

这边平坚携白玉楼敬了茶,随国公正要感慨一番,平坚便开口道:“孩儿有要紧的事同父亲商议,请父亲屏退左右。”

“孩儿有何事如此紧迫?”

“国公爷,独孤大人危矣!”玉楼想到时间大概也就这几日。

“你二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独孤大人无缘无故,有何危局?”

“宇文护要杀他。”玉楼言简意赅,“这几日就要下手,儿媳深以为宇文护已经觉察道您二人关系的缓和,他不会坐视这种不利的局面发生,您和那罗延才不久平了北齐,战功赫赫,他有所顾忌,但是独孤大人他是不会留了,铲除了独孤大人,接下来不言而喻,只要威胁到他控制朝政的人,他都要除掉,宇文护要保持他对朝政的绝对把持。”

“如今咱们该当如何?”随国公情不自禁地想听听她对此事的看法。

“如今唯有皇上能帮咱们了。想来皇上应该比任何人都想除掉宇文护,只是他还没有十分的把握,不敢轻易动手。”

玉楼又想到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宇文皇帝注定是要杀了宇文护的,那么宇文护也就是注定要杀了独孤信。她到底怎样才能让这两件事只发生一件?

拯救独孤信(2)

白玉楼思前想后,脑海中想起独孤信那句话:“缘分天定,事在人为。”她不确定自己来到一千多年前有没有改变什么,但是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肯定是被改变了,进而影响到平坚的人生轨迹,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盗窃了别人的人生,抑或是这就是她自己的人生?

历史既是由史官写就,那写下的必然就是史官的见闻,历来鲜有史官篡改的。既如此,瞒过史官,瞒过世人的那些秘密,就不会被写进史书,也就不会成为史实。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独孤信就可以活下去,只是他必须经历一次死亡才能瞒天过海。

玉楼和平坚说了自己的想法,平坚甚是赞同她救下这位老臣,但是她要冒险回到她原来的时代去取一件东西,有了这个她才能保证独孤信最大概率逃生。既决定了,他二人兵分两路,平坚去建康寻找玉楼提到的那个金匠,临行叮嘱独孤信不可轻举妄动。独孤信不解,平坚也不好和他细说,“国公只要记住,伽罗叮嘱您一定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待小婿回来再做定夺,否则有性命之忧。”

独孤信心道一声不好,连忙派人密信通知赵贵一切计划中止。他和赵贵早在几月前就开始筹谋,宇文护权倾朝野,威慑群臣,此人不除,朝廷永无宁日。事到如今,他知道白玉楼不会害他,并且此女这样说一定有她的理由,他也不得不顾忌。

赵贵已命人在府里埋伏好刀斧手,这日借着宴请的名头诓骗来宇文护,宇文护岂是轻易诓骗得了的?他唯恐赵贵和独孤信不动手,恨不能早些坐实他二人的罪名,好置他们于死地,哪知道就送上门来了。

赵贵仓促间撤走刀斧手,却被宇文盛瞥见一二,他默不作声,只作不知,宇文护全程只顾饮酒作乐,并无异状,赵贵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一回到府邸,宇文盛就将赵贵府中中埋伏刀斧手之事说与宇文护,他得意道:“到底是小毛贼,就算埋伏了刀斧手,也不敢对孤下手。赵贵和独孤信素来亲近,此事必有独孤信的一份。命人将赵贵拿了,全族收押,一个不许漏。”

此人不懂:“大司马为何说他二人要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