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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受爵,长安宫解蛊

普六茹快马在前,伽罗携家眷在后先后回到长安。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回到这里伽罗就真实地置身于楼台烟雨、无数寺庙的北周年代,这样的人间仙境,谁能想到会因为连年动荡、旱涝灾害,已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随国公确已垂危,伽罗和普六茹守在病榻前,听他一一嘱咐自己的身后事:“我走后,公爵之位由坚儿袭承,杨正,杨赞你们兄弟几人定要全力帮扶大哥,勿要怪为父,人到此时方才醒悟,富贵权势,不过是过眼云烟,人生短短数十载,空手来空手去,不如平安喜乐,安度一生。”

“我身为国公,不过一介权臣,要让杨家名留青史,要让你们兄弟相安无事,还要你们各自奋力而为,因此为父只能如此安排,坚儿得伽罗襄助,将来必定贵不可言,你们兄弟做个闲散王爷,一生相安无事,便是为父的心愿了。坚儿,为父只有一个要求:这世上,只有杨坚,没有普六茹坚,没有平坚。”

普六茹百感交集,拱手承诺:“父亲重托,孩儿一定不辜负!”

杨正一腔悲愤道:“父亲,我们兄弟几个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普六茹坚到底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国公之位显赫无比,是您一辈子南征北战打下来的,为何就这样轻言相让?”

随国公全力抬手,直指杨正:“你鼠目寸光,只知道国公之位,难堪大任,你们若有不服,只管与我杨家一刀两断,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说罢已是奄奄一息,上气不接下气。

“国公大人,别气恼,您放心,弟弟们只是一时转圜不过来,将来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伽罗不才,能略卜得未来,他们兄弟几人定会和睦相处,将来杨家青史有名,被后世传为佳话。”

伽罗说的话,令随国公心安不少,他知道这个儿媳向来不打诳语:“你称我一声父亲罢!可惜了你,若是个男儿身,这天下你说一谁也不敢说二。”

伽罗上前叩首:“父亲谬赞,伽罗在此立誓,我和将军有生之年,保杨氏一门无妄无灾,子孙满堂!若有违此誓,天人共怒!”

门外有侍者传话:“宫里有口谕,让普六茹将军和夫人一同进宫复命。”

普六茹和伽罗只好嘱咐了几句,乘车架离去。

杨正依然愤愤不平:“一个野小子,也配和咱们平起平坐,父亲收留他,不过是看在他肯卖命,能给我杨家带来军功罢了,父亲莫不是糊涂了,居然还让他承爵!”

杨赞道:“二哥稍安勿躁,父亲这样安排必有他的道理。何况此事也并非父亲第一次提起,早在几个月前父亲就曾提起过此事,他说普六茹绝非久居人下之辈,有朝一日,咱们兄弟必然要受他的福泽荫蔽,且此人厚道,咱们杨家若想名垂青史,就看此子了,父亲还说,虽然明着看是他袭了爵,实则朝堂上文武百官必将所有矛头都对准他,还有皇上,固然仰仗功臣,也素来忌惮功臣,普六茹战功赫赫,皇上满腔心思对付他,咱们兄弟只管乐得自在。”

杨正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转而一想又觉得父亲高看他了:“父亲莫不是还指望他有朝一日能登上大位?咱们杨家已经显赫如此,除了天下,还有何福泽值得父亲如此厚望?”

杨赞低声道:“不瞒你说,父亲说坚儿远不止登上大位,只怕大陈也要被他收入囊中。”

杨正闻言一跃而起:“这又是听哪个江湖术士胡乱鼓吹的!你说说,他一个野小子,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些蛮力,杀了三五贼寇,就敢妄言天下?简直是笑话!”

杨赞制止他:“你轻声!父亲英武一生,难道还能被江湖术士骗了?想必你也知道这伽罗的来历,传言她本为南陈大王陈粟之妻,本名白玉楼,南陈传言,得白玉楼得天下,她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非要找个黄毛小子,你道是为何?”

杨正说:“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确实不能小觑。”

“好了,快进去守着父亲罢,想必也就是一两日的光景了,咱们尽一尽孝道,不要忤逆了他老人家。”

略算起来,伽罗已有近一载不见皇后,她满心里是挂念,不知她是否安好,临去丰州之时,伽罗赠与她一本《黄帝内经》,并告知她如何用来书写密信,自己一直不曾收到来自长安的书信,想必她是平安无事的罢!

宇文皇帝细细问过随国公的病情,装模做样惋惜了一阵,又犒赏了一番普六茹的部属,至于普六茹本人,皇帝这样安排的:“此去丰州你们以两万敌十万,大获全胜,朕欲复你定州总管之职,加俸五百石,你看如何?”

国公府受爵,长安宫解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