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斯在唐安琪的房间门外停下脚步,弯腰锤捏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又闭目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推门走进去。

阿波罗不解其意,但仍然紧跟在梅洛斯的身后。

屋内一片寂静,唐安琪正在睡觉,准确来说,自从路逊住院以后,他就一直躺在床上想路逊,万一路逊死了,他就找块风水宝地厚葬对方,同时他又担心路逊来不及写遗书就咽气了,于是特意提笔帮路逊写了一封遗书。

“将军,您醒了吗?”梅洛斯走到床边,轻声唤道。

过了片刻,唐安琪才缓缓坐起来,似乎是想通透了,他把枕边的遗书递给梅洛斯:“拿给路逊,若有遗漏的地方就让他自己补充吧。”不等对方开口,他又接着说,“你去选块地。”

“将军,您要多大的地?”梅洛斯一边接过信,一边疑惑地问。

唐安琪想了想,说:“起码要立得稳一块碑。”

“立碑?”

“厚葬路逊。”

“路逊要死了?”梅洛斯瞬间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只听闻路逊受了枪伤,但伤势应该不至于严重到这种程度,他低下头,这才看清手中拿的是一封遗书,信封背面写着路逊绝笔,他难以置信地问,“路逊真的不行了?”

“你是在咒路逊快点死?”

“……您误会了。”

唐安琪略加思索,偏头注视着梅洛斯,声音冷淡地问:“你说我恶意曲解你的话?”

梅洛斯被盯得头皮发麻,以过往经验来看,如果继续和唐安琪这样绕下去,没准自己就下一个倒霉蛋,他双膝一弯,直接扑跪在床边:“将军,您先别生气,我把您的新仆人带过来了,您不满意的话,我再回去挑一个更加听话懂事的过来。”

唐安琪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思考梅洛斯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阿波罗吓了一大跳,他总算知道了梅洛斯刚才为什么会站在门外揉膝盖,但他绝不会像梅洛斯一样软弱,他就不跪,就要唐安琪仰着头和他说话,然而他铁骨铮铮地站了大半天,唐安琪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