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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墨看着一地的狼藉,看着夏宽程急剧消瘦的身形,不走,留下来给夏宽程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饭,陪他喝酒,在他哭的时候抱着他安慰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艹,”严逍听不下去了,仰头灌了半罐啤酒,“余墨你是不是贱?”

余墨低着头,手里的啤酒罐往下滑了一截。

董山山嘴唇动了动,叹气,“余墨,逍哥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我打算要安慰安慰你,可实在是找不到词儿,你这真的有点过了,这哪儿像你呀。”

“嗯,我知道。”余墨抬起头看向严逍,笑了一下,脸上红的紫的肿的裂的,笑起来比哭还难看,“逍哥,你家那位也够狠的啊,这么多天硬是没上去看宽程一眼,连信息都没发一个。他那个手机都快被他盯破了,他一直在等,他跟我说小羽怎么连问都不问他一声了。”

严逍抿了抿嘴唇,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但有一个想法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那就是他又想容羽了。

眼下这种情况想念容羽这件事,让严逍觉得有些内疚,好像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哥们的痛苦之上似的,于是避开余墨的视线,伸手拿了一根肉串,小口小口地吃。

“逍哥,如果宽程喜欢的不是容哥,是另一个人,我立马把人绑了送到他眼跟前去,遂了他的愿。”余墨苦笑,“所以我也不想跟你们说这个事儿,让你挺为难。”

停了一会儿,余墨筋搭错了一样,往严逍身边凑过去,鼓足勇气,“逍哥,你能让吗?你把容哥让出来。”

“余墨你t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严逍把竹签子使劲一丢,没丢进餐盘里,从茶几上弹到了地毯上。。

董山山赶紧一抬屁股,坐到了严逍和余墨之间,把他两隔开。

“哈哈哈,”余墨仰着头笑,“逍哥,我这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是快被淹死了。你知道被淹死是什么感觉吗?”

“老子不知道,老子只知道从悬崖上掉下去是什么感觉。”严逍吼了一句。

董山山扭头,“啊?逍哥你说蹦极啊?”

“嗯。”严逍敷衍着应了一声,抓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

董山山赶紧拿起啤酒罐,去跟严逍碰了一下,接着转身跟余墨碰了一下,“喝酒喝酒,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忘了。余墨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弄?”

“别问我以后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弄,之前的事我还没跟你们说完。”余墨喝一口酒。

董山山:“你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给你男神当了十几天的男保姆?汤都没喝上一口。要不你别说了,你一说逍哥又生气。”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挨揍?”余墨问。

“你想上人家,人家没让你上,你已经说过了。”董山山一脸兴趣不大的样子。

自家兄弟这么憋屈,不想再听第二遍,也不想让余墨自揭伤疤。

可余墨还是继续说了,他想说。

“前天晚上,他又喝了酒,他酒量不行,喝两口就醉,我扶他去卧室里躺着。我们两个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卧室门口,他忽然扶着我的脑袋亲了我一口,亲在脸上,还喊了我一声小墨。”余墨眯起了眼睛,陷进了回味里,“这是他第一次亲我,你们都想象不到我当时有多么快乐,我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对吧,他只是在我脸上嘬了那么一小口,我居然就乐地想上天了我当时脑子一懵,想着要不干脆把事儿办了吧,办了他就跑不掉了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余墨也愿意当舔狗,好歹也舔了这么多天了,他是不是应该报答报答我?我已经对他够忍耐的了我把他弄上床,给他脱了衣服然后我就这副样子了。”

客厅里只有余墨一个人的声音,缓慢的,平和的,像在给严逍和董山山讲别人的故事。

良久,董山山伸手轻轻拍了拍余墨的胳膊,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有长长地“唉”了一声。

余墨看着一地的狼藉,看着夏宽程急剧消瘦的身形,不走,留下来给夏宽程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饭,陪他喝酒,在他哭的时候抱着他安慰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