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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进屋后,便打眼扫视逡巡。

房中布置雅致矜贵,上好的紫檀书案,上面置着和田玉雕的凉瓜摆件,左侧的笔筒,翡翠纹路与雕工完美契合,竹叶兰纹交相辉映,纸镇用的是墨色美玉,此时正压着宣纸一角。

笔挂上悬着几只极品狼毫毛笔,还未启开沾墨,笔尖莹白似雪,没有一丝杂毛。

地上靠塌的位置,铺着金丝软垫,便是不着鞋走上去,也不会生凉。

房中每一处布置,不可谓不用心。

长公主却是越看越心惊,整个墨玉阁,已然不是从前的模样,虽说侯府底子厚实,却没有把通房搁置到如此高的惯例。

扭头,她掩着胸口坐下。

月宁自她进门后便一直福着身子,待长公主终于坐下,她觉得腰仿佛要断掉,站立的姿势便轻微晃了晃。

李嬷嬷道了声:“殿下,月宁还带着身子呢。”

长公主笑了下,抬手慢慢抚上唇角,动作依旧慢条斯理。

月宁约莫知道,长公主是要来训话的。她咬咬牙,不敢起身,小腿肚和腹部相继如同抽筋一般。

在她快要撑不住时,长公主悠悠道:“起来说话。”

月宁如释重负,后脊冒了层冷汗,眼角也有些痒,她擦了擦,复又温顺地站在堂中,低眉顺眼。

如从前又不似从前,长公主打量着她,总觉得那份乖巧里,似乎多了几许韧劲。

“今夜我是避着裴淮来的。”

意思,今晚的话,只你我二人知道。

“可着大夫瞧过身子,胎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