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一切都好。”
长公主听出她话里的敷衍,审视的目光倏地瞥了过去。
“我听二郎说,转年三月是产期,到时恐怕还是得委屈你住在这儿。”
顾全大娘子颜面,毕竟正室都未有子嗣,通房先有了,跟直接上去打了人一巴掌无异于两样。
月宁嗯了声。
长公主摩挲着腕上的镯子,又道:“还有一事,我今日要同你讲明。”
“待孩子生下,你便不能留在京城了。”
月宁抬起眼眸,明亮的眼底晕出淡淡的浅光,长公主叹了声,不愿看她的眼睛,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为着裴淮的后宅做恶人。
风袭进窗户,碧色桁架上薄纱夏衫来回晃荡,月宁笼着广袖,慢慢跪立在长公主面前。
墨玉阁的膳食一向谨慎,饶是如此,在临出远门前,裴淮仍过来添了两个小厨,有做甜食的,有做京城面点的,调着花样伺候她日渐刁钻的胃。
月宁夜里睡不踏实,白日又吃的极少,月份逼近腊月里,她的身子越发疲惫倦怠,浑身的肉仿佛都长在小腹,原本白嫩如玉的小脸黯淡无光,如同熄灭的烛火,恹恹的不见光彩。
正是年尾大理寺最忙的时候,偏偏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晋王妃的妹妹柳芜柳二姑娘,于小年夜被发现沉尸枯井,据说下去打捞的人险些没命上来,柳二姑娘后脑被锤了个洞,至死眼睛都瞪得滚圆,手指如枯槁的树枝,佝偻着蜷曲起来,那人想悬绳将她拉上去,谁知甫一翻过身来,被吓得当即昏死过去。
柳二姑娘的腹部被人掏空,简言之只剩下一具枯架子。
她死状极惨,刑部又派了两人下井捞尸,顺带将昏过去的仵作一同拔了上去。
传言甚嚣,各种说法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