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从后抚着她的后背,慢慢听见均匀细密的呼吸声。
脑子里,想的却是每一件看起来如常,细想却想不通的事。
比如,去牙行挑选丫鬟小厮,向来都是吴管家一人的事,偏偏月宁进府那日,大哥在牙行外遇到吴管家,临时增了三个模样俊俏的姑娘,其中就有月宁。
而他那段日子时常去永春园请安,午膳晚膳也都陪在长公主身边,日久便会对初入府却能在永春园近身伺候的月宁产生同情,因为那会儿雪禾总是拉拢其他家生子还有进府多年的丫鬟,背地里踩践她。
泛滥的同情心用的久了,不知从何时起,就变成了喜欢。
看见她时高兴,看不见时紧张,看她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看她抹泪恨不得想把惹她伤心的人弄死。
那会儿的裴淮,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月宁。
起了阵冷风,夹带着刺骨的寒。
裴淮把她肩下的衾被往上扯了扯,遮住那削瘦的脊梁。
他满腔热血筹谋着如何同母亲开口讨要月宁时,大哥病入膏肓,偏偏母亲求告无门,信了冲喜一说。
心上人变成了嫂嫂。
是巧合。
裴淮垂下眼皮,脑中所有线索渐渐明朗,甚至已然指向他最信任的大哥,可他还是怕自己哪一步算的有差,冤枉了他。
以己做饵,他要看看,究竟为了什么。
说好的小半月,过去足足月余。
这个年过的并不太平,宫里陛下生了场大病,太子日夜守在跟前。
长公主在大年夜也被传召入宫,与太子妃一同宿在幼时的琼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