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不敢耽搁,掀开帘子就往偏院的佛堂去了。
府医一边拭汗,一边佝偻着身子,心里却在想着,便是陆奉御赶来,恐怕也治不好小公子的恶疾,这病来的迅猛,小公子本就体弱,哪里还能扛得下去。
可裴世子的眼神仿若要杀人,便是给他十条命,也不敢在此时直言相告。
他又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只觉静谧的房中愈发像个蒸笼,烤的他心惊胆战,诚惶诚恐。
裴淮侧了眉眼,沉声问:“若我抱小公子去城郊,可还来得及?”
他是想闯城郊汤泉,去找陆奉御。
府医怔了瞬,很快摇头:“世子,这个时辰,汤泉宫的门肯定关了,何况惊了圣驾”
“我只问你,来不来得及?”
府医咬咬牙,硬着头皮道:“约莫约莫可能来得及。”
“好。”
裴淮起身,拢起阿念的衣裳,将其抱在怀里。
长公主追上去,肃着嗓音问:“你要去哪?!”
“去找陛下,求他救我孩子。”裴淮边说边裹紧阿念的衣裳,又仔细包好他的脑袋,他身形精健,三两步下了台阶,吴管家忙去后院牵马。
“坊门已关,你如何去?!”长公主追出门,眼眶通红。
裴淮默了瞬,道:“我去找父亲,拿玉牌出城。”
“站住!”
长公主合上眼,而后从腰间取下长公主灵牌,交到他手中,郑重道:“持此令牌,亦可通行无阻,见到陛下后,不得莽撞,即便万分着急,也要顾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