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死”。老人喃喃道。
“我相信他没有死”。老人补充说道。
少年抬起头,眼中闪着寒芒。
老人再一次睁开眼睛,眼睛空洞无神。
“老祖宗再告诉你一个字忍”。
少年紧紧的咬着嘴唇,“我忍不了”。
“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不容易,但正因为不容易,才显难得”。
“为什么”少年仇恨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老人喃喃道“我问你,如果你今天杀了他,以后的日子你该怎么过”
“我、、”少年脑中一片空白。
“你需要他”。
“我”。
“现在的吕家也需要他。吕家经历过无数的起起落落,遇到过无数的艰难险阻,这些劫难中,哪怕只有一次没有跨过去,都不会有今日的吕家,也不会有今日的你我。”
“现在,我们吕家再一次遇到了劫难”。
“孩子,凡是劫难,都不好过,好过的都不叫劫难。”
“他早该死,在他还不足以引发这场灾难的时候就该杀了他。他晚也该死,不仅仅是因为吕家有太多人因他而死,更因为他这样的人从一生下来就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随着他的成长,早晚会成为吕家的心腹大患”。
“但偏偏他现在不该死”。
“老祖宗,我听不懂”,老人的脸庞停滞在最后的微笑上,空旷的日月坪上,只有少年的哭泣声和寒风的呼啸声,他再也没有听到老人的回应。
不知道哭了多久,少年的眼泪哭干了,身体也哭累了。他缓缓的起身,老人彻底被白雪覆盖,成为了一具站立的雪雕。
环顾四周,新雪治愈了日月坪上纵横沟壑的伤痕,洁白如初,平整依旧,看起来与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毫无分别。让人怀疑刚才惊天动地的战斗是否真实存在过。如果存在过,为什么和来时一样。如果不存在,为什么老祖宗
不在给他回应。
少年放眼望去,天如此之高远,地如此之辽阔。天上地下,只剩下他一人。
“啊”少年仰天大吼,悲痛、寂寥、愤怒、仇恨,还有恐惧,同时也有抗争。
吼声在日月坪上蔓延,在天空中荡开,在山谷中回响。
目光落在不远处稍稍隆起的积雪上,少年朝着那里缓缓前行。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的心脏如战鼓般雷动。
站在积雪隆起的地方,少年的胸膛剧烈的起伏。
站立了良久,他终于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一捧一捧的扒开雪堆。
终于,他看到了雪下的人。
先是看到了腿,强壮的大腿上千疮百孔,血淋漓的肌肉组织翻开耷拉在两侧,能清晰看到里面经脉在微微的跳动。
再是看到了裸露的胸膛,坚实的肌肉上密密麻麻的血槽,就如之前大雪坪上沟壑,纵横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