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还是第一次看见宇文晟摘下手套的手,之前她心思全在别的事情上面,也没在意过这些细微小事。
这一看,却觉得他的一双手细腻雪白,骨肉匀称,指结分明,是手控们绝对会疯狂迷恋的那一类不应该啊,她竟觉得这双手莫名有几分眼熟。
难道这类好看的手,都基本上长得千篇一律
“不用、不用那么多,只要一锭银就行了。”
郑曲尺虽爱财却不贪,如果她真跟宇文晟要了一锭金卖虎皮,众目睽睽之下发了这一笔横财,指不定晚上睡着了就被人打家劫舍。
宇文晟看她推辞,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与普通愚妇不同,自然明白过于贪婪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依她意,让蔚垚换了一锭银子,在锯子怒不可遏的视线、还有周遭失语的目光中,毫无廉耻刚才拿重金故意打压完人家公输即若,转头就以银换金买下虎皮。
“刚才听你说,狐皮是要留给你家夫婿的,可寻常人家都舍不得用这般贵物,你对你家夫婿倒是挺好啊。”
郑曲尺不懂宇文晟为什么会跟她这么一个小贩拉起家常,她心里警觉
,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令宇文晟怀疑了。
“他是我夫婿,我不对他好对谁好。”
只因为是夫婿
郑曲尺这个朴素的答案,显然并没有让宇文晟听着顺耳,他继续追问“你若嫁他人,也会这般舍得”
嫁别人她哪知道会不会。
郑曲尺实话实说“可小女没嫁他人,所以这种假设毫无意义。”
郑曲尺的话,叫宇文晟一时哑口无言。
接下来的事他也没打算留她下来“欣赏”,付了钱后,他便放了郑曲尺走。
蔚垚抱起虎皮上了马,他瞥过一脸发懵揣疑的王泽邦,也若有所思起来。
宇文晟见郑曲尺走远,转过身,微笑道“公输即若,既来了一趟福县,晟便一尽地主之谊,请吧。”
他话音刚落,就像一个危险的讯号落地,兵刃寒芒逼人,咄咄而出。
公输即若扫视一圈“我若不走呢”
锯子一声低喝,躬起背部,竟从衣内伸出一排刀器,节刀如同蜘蛛八足一样,他护在公输即若身前,冷视四周一圈。
郑曲尺刚没走多远,听到身后动静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了九尺大汉变身成“蜘蛛精”的这一幕。
“”
喔喔这八足是由什么机关做成的它又是怎么装置得毫无痕迹的,她真的很好奇,很好奇
“不愧是工匠魁首,连随从都装备了一副好机械。”
宇文晟定睛凝视片刻,重新戴上手套,便朝后一招手。
“不知威力如何呢”
只见手握尖茅的士兵一涌而上,锯子以一挡十、甚至挡百之众,他背后装置的八足为雪亮的刀器,背厚内薄,且有鞭子的柔韧,可甩剌竖划,也有刀剑的刚硬,断骨切腹。
当他们打起来、混乱血溅的时候,街市上的一众尖叫连连,惊慌逃蹿,生怕会被波及伤到。
一时人声鼎沸,周围都是人潮奔涌闹腾腾的,唯独郑曲尺早躲到了墙壁后方,暗暗观察着那个叫锯子的九尺大汉。
“蜘蛛刀以手臂的转动协调背部力量来调整方向,它应该是用一种很细的丝线来触接机关,对还有手指,就跟操纵傀儡一样”她瞳仁遽然明亮“我懂了。”
“呵呵”宇文晟见识到了锯子的蜘蛛刀威力,再次伸手,一招“继续。”
兵力持续增加,此时以一敌百的锯子逐渐落入下风,再厉害的兵器也需要人力的支撑,就在这时,公输即若将揣进袖兜的手放了下来。
他周边的气势那从那一刻,从随性漠然的云,变成了骤急滚滚而来的寒风,它刮笞过小树、坟丛、沙岗,摧残着一切,愈演愈烈。
“宇文晟,想见识一下公输家的机巧,何以能够问鼎七国吗”
他张开双臂,身上厚重的白熊皮被掀起,露出了熊皮遮掩底下,那叫人匪夷所思的画面。
原来他根本就不胖啊,之前会显得臃肿笨重,是因为
郑曲尺傻傻的看着在公输即若那一张白熊皮下,竟是一副铁器骨架,它还穿套在他身上。
跟一般人所穿戴的甲衣不同,它由肩骨、胸骨躯干和四肢骨,完整又契合地将人身体的重要器官与关节覆盖,并且还暗藏玄机。
不对,那不是铁,是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