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是怎么来的是要将“精铁”加热锻打一百多次,一锻一称一轻,直到斤两不减,即成百炼钢。
这不仅要在炼金技术上要求严苛,更需要一个工艺精湛的铁匠。
据郑曲尺所知,就目前这个阶段的军事运用的兵器,基本就以铁为主,炼钢一术,根本就不成熟,甚至能够成功的极少数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可公输即若,却已经超常了不知道多少军事工业,将一套完整的钢衣穿戴在身上,他当真豪横得目中无人,壕无人性。
宇文晟此时也是心潮澎湃,瞳孔扩散所迸射的妖异光泽,让他愉悦笑弯的眼尾,鸢旖出脂红浅意“好啊,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我很期待呢”
公输即若早听说过邺国的宇文晟,但却还是第一次与他真正的面对面。
他微微颦起眉,心底生起了前所未有的忌惮与警惕。
这人怎么瞧着就不太正常,癫狂如疯,莫名亢奋,表面虽一副笑语晏晏的样子,但在他眼中映射出的却是佛面魔心,恶意涛天。
后方一柄尖茅刺来,公输即若连头都没回,只听当的一声,尖茅自断。
他身上钢骨,可比普通的铁器硬多了。
趁着那个士兵呆住时,他一按手臂机关,一排牛毛尖针如同天女散花一样飞射四面八方。
啊
尖针有刺入眼睛的,有扎到脖子面部的,顿时惨鸣连片响起,让人惊心缩步。
但公输即若的杀伐并没有停止,他从白熊皮下抽出一排木架,起初看表面它只是一种支撑,也就是这种支撑让公输即若白熊皮下的身躯圆滚。
但被他手速如残影一顿拆卸重组,则很快组变成了一件木器柄。
“这是什么啊”
这人也太有创意了吧,拆整为散,再拼散为整。
她大概看出来是一件器柄,但拿来做什么的却没看出明堂。
正当郑曲尺疑惑不解时,她就惊异看到公输即若拆掉了他身上的一条钢骨,再将它装置到了器柄之上,咔哒一衔接,就成为了一根射弩。
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弩箭,而是“筒骨”内自嵌钢箭,发射后还能带着细长链子,可以收回的射弩。
公输即若将射弩交给了锯子,他们配合默契,一人跪蹲在地,将它驾到肩头上,对准冲来的一队士兵,扣动板机,一箭重力射出
噗当即穿透了五人,连成串倒地的场景,何其骇人,直叫人目瞪口呆。
自己做过弩的郑曲尺知道,要达到这样恐怖的威力,但弩身却又如此精细,这其中的讲究跟技艺,足以将这把射弩吹成神器。
还有射击的箭矢,锋利程度也是吹毛立断,穿胸透骨。
她诧异、又激动莫名,重重喘息着,一只手用力按压着疯狂乱跳的心脏处。
她终于想起来了。
公输即若是谁了
公输家,果然名不虚传啊。
公输即若依旧戴着帷帽,语气不容置喙“宇文晟,我公输即若不愿意的事,没人可以勉强。”
这时,房檐之上跃攀上来了一群公输弟子,他们衣着并不统一,有布衣的农民、工匠与小贩,甚至还有穿着福县官兵服饰的人。
他们前来的目的很统一,就是围截宇文晟,然后不惜一切代价来带走公输即若。
他们布下天罗地网,网上布满了铁钉蒺藜,一队人一跃而下,拖拽着网开路,另一批人则朝着宇文晟大部队方向猛投灰白弹。
咳咳
郑曲尺因为顺风的关系,那些灰白弹经风一吹,飘到她这里,呛得她直打喷嚏,又喉中发痒。
这、这玩意儿不就是花椒加胡椒的混和物吗
不会做烟雾弹的话,找她啊,拿这种珍贵的香料来当暗器,简直太浪费,太奢侈,太心疼了,快告诉她,这些玩意儿都是在哪里找的,她也要去薅
而由始至终宇文晟都没有亲自出手。
他就是为了想看看,公输即若到底值不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如今看来他的确物超所值。
“将军,是公输家的工匠弟子来了,可要安排周围的弓箭手与骁兵准备”王泽邦以肘捂鼻大声请示。
宇文晟一跃上马,视线余光扫过某一处角落,薄唇妖红“不必追了,只要公输兰还在,公输即若便不会离开福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