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他的面要了你(楚晚宁归园田居番外车 全)

“行嘞。”

 

手起刀落,“嚓嚓“眼前落下两抹黑,丁羡吓得赶紧闭上眼,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师傅,您手下留情啊。”

 

一个小时后。

 

 文学

丁羡睁眼,有点傻了,盯着镜子,把在一旁快要等睡着的孔莎迪叫醒了,“莎迪!!!”

 

孔莎迪梦中惊醒,一眼就瞧见丁羡那短短刚好遮到眉毛过的刘海,“卧槽,剪这么短?阿敞,你怎么回事啊?!”

 

那位被叫做阿敞的设计师,\"剪太长遮眼睛,这不就是正宗的妹妹头嘛。\"

 

但这确实有点太短了,丁羡觉得现在自己只要扛上一把锄头就可以下地干活了,她转头面无表情问孔莎迪:“能投诉吗?”

 

阿敞忙说:“别,姐,我再给你修修,挺好看的真的。”

 

孔莎迪干笑两声,“其实看久了,真的还行,就是第一眼大概不太……适应。”

 

丁羡:“嗯,那你有什么办法让周斯越不看第一眼,直接适应的?”

 

来,说出来,我听听。

 

“要不,咱去买顶假发带?”

 

“或者,我干脆给周斯越买顶眼罩。”

 

“绝交吧。”

 

……

 

打台球的地方在燕三区一家知名网吧的楼下,丁羡和孔莎迪过去的时候,周斯越跟宋子琪已经倚在墙边闲聊,身旁还站着几个穿着别校校园抽烟的学生,期中一个男生剃着极端的短寸,身材高挑,五官跟削过一般硬,·面容有点冷,穿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口印着十八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哪儿的学生,一群年纪相仿的男生聊得热火朝天,推搡笑闹。

 

他还真是什么朋友都交啊。

 

这网吧周末经常会有学生偷跑来上网,三中的学生不多,偶也有几个,最多的是十八中学生,还都个个明目张胆地穿着学校的校服在网管面前晃悠。

 

孔莎迪挽着丁羡过去,丁羡拉上后背的挂帽,遮了大半张脸,缩在她身边跟过去。

 

“咳咳。”

 

姑娘清咳声打断了几个男生热火朝天的聊天,齐齐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丁羡连头都不敢抬。

 

见状,十八中的男生也心知肚明,忍不住调侃,“成双成对出来玩儿?”有人瞧了眼孔莎迪,加上躲在帽檐下半明半暗地丁羡,啧啧两声,“三中这些年质量都不错啊。”

 

宋子琪一脚朝那个男生的裆部踹过去,“说什么呢!”

 

“往哪儿踢呢,可别给我踢坏了。”

 

几个男生嬉皮笑脸,嘴里说些不入流的玩笑,原本就是男生之间开玩笑,他们没当真,丁羡跟孔莎迪倒是尴尬地连眼睛都没地方放。

 

原来,他私底下也会跟人开这些玩笑么?

 

还以为他这人什么都不懂呢。

 

不过看他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她心跳似乎更快了。

 

周斯越偶尔也就听听,对这种事情从来不主动搭腔,都是一带而过,尽管也知道这些男生没恶意,但也点到为止,有些事儿做过了也就反感了。

 

扫了眼丁羡,把人从孔莎迪身边拖过来,懒洋洋道:“走了。”

 

也不再与那帮人搭腔,带着他们几个上楼去打台球了。

 

进入台球厅的楼道口有点暗,丁羡悄悄侧目打量他,这才发现,这人就穿了件白色T恤,一条黑色宽松运动裤,外头搭了意见黑色的棒球服,敞着,没拉拉链。

 

身上居然比平时多了一股发胶味,很淡雅。

 

丁羡忽然乐了。

 

周斯越察觉,在进门之前,瞥她一眼,“笑什么?”

 

丁羡摇摇头,也许,曾经对着他,有过无数次的自卑和别扭,但在这一刻,她全都释怀了。

 

一个男人都出门为你喷发胶了,说明什么?!

 

奇怪,周六下午台球厅里人居然不多,只占了两三张桌子,剩余全是空桌,周斯越去前台跟老板开了一张桌子,等待的途中,看见丁羡靠在前台正望着他得意忘形地还在笑,周斯越莫名烦躁,一把扯掉她头上的帽檐。

 

“大白天屋里戴什么帽子。”

 

丁羡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回,换成他了,穿着棒球服的男孩儿,一只手插.着兜,半个身子斜倚着前台,笑得前俯后仰。

 

“可以啊,锅盖。”

 

“锅盖”这个称呼后来伴随丁羡好一阵, 就连周斯越身边一些朋友都知道了这位锅盖小姐。

 

刚刚门口那几位十八中的男孩儿也在不久后都知道了丁羡的外号, 好几次在校外碰见, 都忍不住逗她:“哎, 斯越的锅盖。”

 

男生皮实, 玩笑开起来没边儿,丁羡除了躲还是躲,下意识里,她自觉跟那帮不良少年无法相处, 虽然其中有个很帅, 连孔莎迪都忍不住提了好几次, 不过那男生话不多,每回也都是其他人开玩笑,他在一边抽烟, 嘴角挂一抹嘲讽的笑。

 

那男生也是个传奇, 听周斯越说, 他以前成绩不错的, 后来父母离婚后就开始不读书了, 中考都逃了,最后还是被他姑姑给硬塞进十八中。

 

进了十八中, 也就差不多一只脚踏进职高了, 正经大学是上不了, 除非再上个艺校。

 

孔莎迪总觉得可惜了,长得这么帅,要在三中, 也是一风云人物。

 

台球厅灯光昏暗,宋子琪拎着球杆,从各个门洞里翻出球一个个码好成三角状,一边摆一边有些轻蔑地说:“一山容不得二虎,三中就我就够了,要那么多风云人物干嘛?”

 

孔莎迪不屑地呸了声,“你算几号风云人物啊?周斯越还算,你压根儿连根儿毛都算不上。”

 

宋子琪低了骂句:“死丫头。”然后泄愤似的一挥杆,球跟开了花儿似的四处逃,丁羡觉得那凶狠的眼神,一定是把桌上的球当成孔莎迪脑袋在打了。

 

周斯越挑完球杆,递给她,冲她微微侧头,递了个眼神过去,“试试看。”

 

昏暗灯光下,丁羡莫名觉得他眼神和声音都变得温柔。

 

他今天的打扮太好看,导致丁羡有点觉得自己的锅盖头太煞风景,几次冲进厕所想把头发全部扎上去,可孔莎迪拍着胸脯跟她打包票,绝对这样好看。

 

在那个没有审美的年纪,她决定暂时先相信孔莎迪。

 

原本以为他跟宋子琪会先打一局,没想到他绅士风度十足,也没冷着她俩,直接把杆子递给她了,“我还不会。”

 

男孩儿靠在台球桌上,倾身去捞蓝色的巧粉,淡声说:“我教你。”

 

一听这边要教,孔莎迪嚷着也要上,被宋子琪给拎下去,“你等会儿,两个怎么教?”

 

“你教我不就行了?”

 

宋子琪白她一眼,“姐,教得有会打的人陪着打才教得起来懂?你俩乱打一气,教到猴年马月去?”

 

“切,你就是自己手痒想打。”

 

那边吵得不可开交。

 

这边倒是已经手把手教起来了。

 

周斯越对台球这件事领悟的快,第一次跟宋子琪蒋沉出来打,上手就会了,哪还用人教,打了几次,俩人都已经不是对手了,他现在就独孤求败状态,跟他打都是输,碰上运气不好的时候,还能给你一杆清。

 

教的过程都挺省心的,周斯越说她也能听明白,只是每次实际操作就不行,一顶杆儿,挥空了,球都没碰到。

 

周斯越手臂交叉在胸前,叹了口气,重新把桌上的球打散,摆好白球和黑球的位置,对着洞口,“来,再试试。”

 

丁羡一鼓作气,憋着一股劲儿,大力的一挥杆——

 

又是空杆。

 

周斯越靠在桌边,十分耐心且温柔地用眼神鼓励她。

 

她手没劲儿,一运杆手就晃,一晃就对不准白球,出杆容易偏,基本都是白球自己在原地打两个转儿。周斯越的教大部分是靠在桌边用嘴说,偶然会用手去矫正她的姿势,那人一靠过来,丁羡就紧张的不行,心脏砰砰砰直跳,耳朵就红了,悄悄侧头瞥一眼他,男孩儿目光正专注地盯着桌上的球和球杆,以及她的姿势。

 

”数学里有个叫半球法,听过没?正确的击打点在袋口中心点与目标球心连线的延长线上,与目标球心应该距离一颗球的位置,对准这个点打,基本都能落袋。“周斯越微俯低身,一边解释,一边讲白球和目标球放在桌面上,手指在俩球中间随意地滑了一道线,又微微侧过头,看向丁羡,“懂?”

 

眼神忽然扫过来,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地在空中相撞,停留一秒,两秒……

 

周斯越慢慢直起身,双手抄回兜里,半笑着看她,声音戏谑,“你的锅盖……”

 

嗯?

 

“裂开了。”

 

愣了好半晌,丁羡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裂开是——中分了。

 

“……”

 

我我我我我真的想一杆子捅死你啊。

 

丁羡横他一眼,忙拿手捋捋齐。教了两轮,她都收获平平,不过也就图个玩得高兴,自己打得还挺乐呵,偶尔被她误打误撞进个球,自己也能举着球杆乐上半天,回头邀赏似的看向周斯越,眼神示意——怎么样,我打得还行吧?

 

周斯越倒也挺给面子,尽管打得跟屎一样,还是十分配合地冲她竖起大拇指,“厉害了。”

 

就在周斯越这种盲目捧杀的教学方式下,丁羡的球技丝毫没有长进。宋子琪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好不容易碰上个这么菜的对手,光顾着自己耍帅,什么背杆儿跳球,全都用上了,而且,宋子琪出杆之前每回都要先绕桌走一圈,捏着个巧粉使劲儿擦擦擦,然而有人就吃这一套,孔莎迪在一旁看得兴奋不已,心跳加速。

 

连着两场,丁羡球都没摸到几个,被宋子琪给清杆了——

 

一旁的周斯越终于看不下去了,在第四场开局时,接过丁羡的球杆儿,对宋子琪说:”你也就欺负欺负她了。”

 

宋子琪挑衅道:“你心疼啊?”

 

周斯越手上拎着杆儿,低头从洞里把球捞出来,一个个码齐,他手掌大,指节分明,手指修长,娴熟地用三角钩摆好,动作行云流水,就听他低头笑了下——

 

“我都懒得搭理你。”

 

“走。”

 

周斯越开局,他打球干净利索,很专注,没宋子琪那么多花招,特别干脆,直接落袋。

 

打到一半,他把棒球外套脱了,丢给丁羡,让她拎着,就穿了件单薄的白色T恤重新回到场上。

 

丁羡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掖好挂到臂间,抱在胸前,目光重新投到台球桌上,心跳却砰砰砰跳个不停,没一会儿,耳朵又红了。

 

她没想到自己已经喜欢他喜欢到,随便拎件衣服也能脸红心跳的程度了。

 

打完台球。

 

周斯越去前台结账,丁羡抱着衣服在外面等,结果他又从里头出来,”钱包给我。“

 

“……”

 

“在衣服里。”

 

她一低头,忙反应过来,窘迫地低头把衣服递过去,不过周斯越翻出钱包后,又把衣服给了她,意思——你拎着。

 

孔莎迪和宋子琪上完厕所出来,周斯越刚好结完帐,把钱包直接塞进裤兜里,也没跟丁羡拿衣服,直接插.着兜下楼了。

 

玩了一个下午,孔莎迪显然还不够尽兴,又跟他们提议:“我们去唱k吧。”

 

宋子琪表示随便。

 

周斯越看了眼丁羡,后者摇头:“要不你们去吧,我不能太晚回去。”

 

孔莎迪不肯,抱着她的胳膊:“那多没意思啊,一起呗。”

 

丁羡还在想回去怎么跟叶婉娴说刘海的事儿呢。

 

“莎迪,下次我再陪你去。”

 

孔莎迪还想说什么,周斯越直接在后头打断:“行了,你俩去吧,我送她回去。”

 

宋子琪说:“那你等会还来么?”

 

“看情况吧,不来就你俩玩。”

 

“周叔跟周姨不是出差了?你一个人在家也没事,过来玩呗。”

 

“到时候再说吧。”

 

“好吧”

 

四人在十字路口的一棵老梧桐树下分道扬镳。

 

冬日的黄昏把几位少年的身影拉得绵长。

 

两人沿着并排的老梧桐树,往回走,丁羡把衣服还给他:“穿上吧。”

 

一出来,那冷风刮得确实有点儿冷,周斯越伸手接过,套上。

 

两人沿街走过好几条胡同,丁羡好奇地几乎每条都往里看一眼,“我之前偶然听人说,北.京的每一条胡同都有故事,是真的吗?”

 

周斯越双手抄在兜里,低头走,顺着她的视线扫了眼,点头:“嗯,差不多。”

 

“有什么特别点的故事吗?”

 

周斯越看过的书多,乱七八糟的点子也多,每每跟他出来,丁羡都能从他嘴里听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而且每回都能把故事说的生动又有趣味,反正从他嘴里说的每句话,她都能记住。

 

“你上回说紫禁城里没厕所是真的吗?”

 

他又恢复了惯常的笑,“真的啊,人家那时候哪来厕所,直接在屋子里放一马桶就解决了。马桶里就铺一层蓬松的香灰,防臭,又方便。”

 

周斯越说这些话真的信手拈来,丁羡有时候觉得他在诓她,可每回听完之后,回去一查证,还真有此事,他从来都不会随便说说。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了一路。

 

等到了胡同口,天刚黑,路灯打亮,少年高大的身影罩着她,丁羡对他说:“我自己进去吧,你快回去吧。”

 

惯例一句,“走了,傻。”

 

然后潇洒转身。

 

丁羡回到家的时候,叶婉娴刚做好晚饭,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微微扫一眼,“回来了?赶紧吃饭——”忽然停住,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半天,脸色腾的就青了,“你剪头发了?”

 

孔莎迪给她出过几个馊主意,让她以后回家就用夹子把刘海夹起来,但以叶婉娴的敏锐度,这种方法不用多久就被她发现,隐瞒被发现,还不如大大方方给她看,让她早点接受,骂也是骂一晚,难不成还能逼着她接回去不成?

 

但对于叶婉娴来说,这事儿绝不是小事。

 

一个姑娘一旦有了某种审美意识,说明她已经处在危险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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