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钱花，不但不能让他深爱的男孩变得更好更幸福，反而是在把他往深渊泥沼里拖。</p>

在这个世界上，身体健康、家世清白、性格开朗的男男女女那么多。</p>

每一个都比他好。</p>

祁衍跟他们任何一个在一起，都不用受累、不用受伤害、不用任何考虑情感和伦理的矛盾悖论。多半别人还会超级宠他。</p>

会给他钱花、什么活儿都不让他做、带他满世界玩、把他想要的都双手捧给他。</p>

因为小衍值得。</p>

他那么好看那么活泼那么有才华，大家也都不瞎，谁会不宠他呢？</p>

……</p>

胃镜结果不容乐观，后续手术基本上是确定了。</p>

祁衍喂程晟吃了点东西，最易消化的稀粥而已，他吃完却还是又吐了好多。然后就开始再度胃疼辗转不得安生，祁衍抱着他给他揉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力竭睡着了。</p>

间程晟醒了一次，祁衍没在身边。</p>

小护士跑来说，别担心，你弟弟他啊，是去挂了本院一个有名老医的专家号，跟人家学胃病止疼的按摩的手法去了！</p>

你弟弟对你可真好，你为了他也要好起来呀！</p>

程晟点点头，他累得很，又睡了很久。</p>

再醒一次的时候，祁衍已经回到他床边。</p>

“醒了？还疼不疼？”少年一直在埋头敲一台手提电脑，看到他醒了马上合上机子。笑容满满的心疼宠溺，眼睛里红血丝分明。</p>

程晟偷偷看了一眼挂钟，凌晨两点。</p>

两点小衍还没睡。从他发病到现在，小衍已经四十几个小时都没休息了。</p>

“……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急，我睡我睡！”</p>

祁衍拗不过他，把陪床的小床拖并过来，终于是和衣躺下了。</p>

他怕压到程晟的胃，不敢再跟他挤一起，但还是把手从被子下面伸了过去，温暖的掌心在程晟小腹上捂着。</p>

程晟闭上眼睛。</p>

他很乏很虚，睡得也很，却睡得并不踏实。清早，胃里又开始难受，他一个人去洗手间吐了一回胆汁。</p>

祁衍太累了没有醒，他也不忍心叫醒他。</p>

回来的路上，正是凌晨四五点稀薄清冷的早上，走廊里一个崩溃的女人正在给大洋彼岸的闺蜜打电话小声哭诉。</p>

她就住在附近病房，听说是丈夫长期慢性病，似乎他们也曾经一腔热血想过一起面对，如今却成天吵、变得一地鸡毛。</p>

她哭着，跟闺蜜抱怨生活的种种不易。没有钱，成天被困在医院伺候照顾病人，大好年华的荒废，还不被理解好辛酸。之前的感情已经被消磨变淡，丈夫脾气大、病后不自律还作天作地。夫妻生活更是早就没有，她还年轻却在守活寡，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p>

程晟一步一步的，撑着身子走回病房。</p>

他想起身体还好时，祁衍也碰过他一次。他当时还又气又委屈的不理他。而现在祁衍连碰他都几乎不敢了，怕不小心弄疼他。</p>

要是早知道……</p>

他那时候，就该任由小衍为所欲为，就该把自己全交给他。至少，不会留下遗憾。</p>

病房里是开着灯的，雪亮得有点晃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