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她父亲刚做完手术，挺顺利的。”谈情答。</p>

祝涟真回忆了一下他俩关系，同父异母难道不是一个爹？叫法倒挺生疏。估计是谈情这么多年没跟生父联系过，所以情感上越来越生分，祝涟真不再多嘴，免得说错话触动对方什么。</p>

全程要飞两三个小时，其他人睡觉，谈情依然选择研读剧本，祝涟真戴上耳机，拿出平板看缓存好的电影《成为约翰·马尔科维》。</p>

电影的滚动字幕结束后，飞机也差不多降落。昆明的雨停了，他们穿越灰蒙蒙的云层，平稳抵达。</p>

工作人员提前安排好了住处，午饭是请当地厨师来准备的，一桌特色菜和小吃。</p>

他们都是第一次尝饵丝，外形比北方的面条细一些，口感却粘糯。祝涟真有些吃不惯，但周围架着摄像机，他就得假装津津有味。</p>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端上来盘油炸鸡枞，介绍说：“野生菌，当地特色，但不能吃多，这盘吃完再让厨子炒新的。”</p>

炸鸡枞的味道总算讨得祝涟真欢心，他瞥一眼谈情朴素的碗，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蘑菇好吃”。</p>

谈情听见了，于是也跟着伸筷子夹。</p>

缺了主食，祝涟真整顿饭只吃到半饱，下午又跟编导们出去乱转拍素材，回来胃口就饿得发热。摄像师都走了，他放心地从行李箱摸出爱吃的咸蛋黄拌面，开冰箱挑了一点午爱吃的菜，放微波炉打几分钟。</p>

吃饱了就犯困，他游戏玩到半截，脑袋开始晕沉沉的。</p>

等他一觉醒来，天完全黑了。祝涟真下床想拉帘子，抬眼瞧见半空有风筝似的东西在飘，是一只很漂亮的胖头金鱼，做工精致的白色鳞片层层排列，轮廓随风泛出若隐若现的光辉。</p>

它在两栋楼之间游走穿梭，祝涟真站在窗前欣赏了几秒，发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海草状的大型植株，好像白天还没有。</p>

拉好窗帘，祝涟真打算下楼拿点水喝。转过身后，他迟疑地收住脚步——门变远了。</p>

可慢慢走过去，整个房间还是一切如初。</p>

祝涟真反应过来，原来门没有异样，只是自己刚才变小了。</p>

身体为什么会变小？</p>

祝涟真盯着地板沉思了一会儿，没确切结论，觉得可能是年龄到了，人就会自动变小吧。</p>

他开门出去，一踩地板忽然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低头看见走廊到处都是积水，居然没人主动拖地。</p>

这情况搁在平时，祝涟真也不会勤地做家务，但他看见走廊尽头的地面突然开始结冰，淡蓝色的纹路直逼自己所在方向。</p>

再不跑就要被冻上了！</p>

祝涟真二话不说冲下楼，跑步动静引起客厅的成员们注意。纪云庭看他不停地环顾四周，以为是在找东西，便问：“你要什么？”</p>

祝涟真说：“捕鼠器。”</p>

纪云庭一惊，“这房里有耗子？”</p>

他记得工作人员早就打扫过很多次了，没想到南方的害虫这么普遍。纪云庭起身说：“你别管了，我请本地人帮忙抓吧。”</p>

“抓不住的！”祝涟真急促地翻箱倒柜，“jerry来了！”</p>

“谁？”纪云庭没听清，“你朋友？”</p>

答案没打听出来，只见祝涟真一溜烟儿进了厨房，脑袋往冰箱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钻。纪云庭站门口问了句“你干嘛呢”，话音一落，祝涟真手里攥着刚拔下来的插头。</p>

这下jerry就不能滑冰了，祝涟真如释重负地喘口气，幸亏自己反应够，不然一会儿整间屋子都要被那只耗子搞成溜冰场。</p>

“里面东西不都坏了吗？”纪云庭诧异地插回电源，“你没在卧室吃东西吧，别掉一地渣，这季节在南方最容易招虫子。去把门窗关上，一会儿耗子到处跑又找不着了。”</p>

祝涟真没吭声，转身去检查水龙头。纪云庭出门找了个塑料水桶，打算自己先试着抓一下耗子，如果没成功再麻烦外人来。</p>

结果他谨慎地转悠五分钟，别说老鼠了，连只普通的虫影儿都没瞧见，兴许它早顺着门窗缝隙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