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用手点指了一下粗陶菜碗。</p>

“也是兔肉？”</p>

鱼老迟疑了几秒。</p>

“是。”</p>

宁非笑了。</p>

“两只兔子给全城人吃？”</p>

他摇了摇头，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符合年龄的威严。</p>

“感谢你们的心意，但我不喜欢被人欺骗。”</p>

鱼老一惊，本能的躬身行礼。</p>

“矩子，老朽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仓粮食不足，今日又是矩子承宗，大家想着怎么都不能亏待，这才……”</p>

他还想说，宁非却打断了他。</p>

“仓的粮食还能支撑几日？”</p>

鱼老犹豫，“若是省着点吃，一周还是可以的。”</p>

宁非点头，他忽然站起身，忽然想到什么：</p>

“大家吃饭也在一起吗？还是各吃各的？”</p>

“城都是由食间统一放饭的，矩子你这是……”</p>

“我去食间看看。”</p>

说着，他径直出了正堂。</p>

墨宗的食间是一座黄泥矮房，门前挂着一面土布幡，上书一个大大的“食”字。</p>

矮房里砌了一个灶间，为了取暖没有和前堂分割，食间里没有桌子，墨宗弟子就坐在一条条长凳上，捧着粗陶碗喝粥。</p>

宁非进来的时候，正见到一个红脸汉子端着陶碗从灶上下来，粥水清澈见底。</p>

“就喝这个？”</p>

宁非皱眉。</p>

他以为只有早饭是米汤，原来顿顿如此，这样吃人怎么活得下去？</p>

红脸汉子叫柳铁，是木东来的首席大弟子，曾和宁非一场考试。</p>

一直被寄予厚望的柳铁在第三轮就被淘汰了，心很憋闷。他虽然给宁非见礼，但脸上还是有些下不来台，语气难免有情绪。</p>

“就这个还有人喝不上呢？”</p>

他冷冷地说道。</p>

宁非挑眉，并不因为他生硬的态度生气。</p>

他抬起头，目光定定看向柳铁，语气平静。</p>

“什么意思？粥还分人？”</p>

“那倒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