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

林故若乖顺的点头,碎发随动作滑落到眼前来。容磊用指尖给她拨开别到耳后,无奈讲,“也不知道是我家隔音效果好、还是你家教太好,我在浴室里喊了好几次让你直接进来,我没锁门,你都不理我,你看我进你屋就从来不敲门的。”

“是隔音太好了,否则我就推门了。”林故若失笑,她的目光怎么躲闪都离不开,像是被粘在容磊身上,他大概是刚才还在洗澡,水珠从下颌滚下,淌过月几理分明的线条,没入浴巾或是地毯里。

玻璃窗上不知何时开始有斜扫的水迹,远山雾气弥散,树影婆娑。

手腕还被容磊轻柔的控着,那一小块肌肤被体温烘得发烫,林故若仰头盯着容磊看,她吞咽下口水,把左手搭在他肩上,轻声问,“你白天有睡觉吗?”

“嗯,比你早醒一小会儿吧。”容磊的桃花眼里滚着晦涩不清的情绪,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就在他准备开口之前。

林故若凑近半步,西柚味清爽的沐浴露气息涌入鼻腔,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掠过,狐狸眼眨着,“你要来陪我造作吗?”

“不要。”容磊断然拒绝。

“……”林故若蹙眉,沮丧讲,“那我先回去了。”

她腕上的力道一松,容磊放开了她的手,林故若低头往外走,才覆上门锁,月要间就被有力的手臂搂紧,贴上紧实的月匈膛。

容磊咬耳沉吟,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我不接受你拿我当工具的造作,平时可以,起码今天不想接受,我们可以一起来愉.悦。你不接受可以,反正我会让你快乐,但你半夜敲我房门,就没有能回去的道理。”

反转来的就有点儿突然,林故若不假思索,“那就,不回去了吧。”

她被抱坐到门口的柜子上,虔诚的吻从额头开始慢慢下移,到眼睑、鼻尖,攻陷牙关,再继续往下游移。

林故若从容磊眼睛里找到全部的自己,然后被带着薄茧的手指照顾,仰头舒服的叹谓。

卧室里没开灯,唯一的光线是大开的浴室门,浴霸的灯光温暖又柔和,透过磨砂玻璃门映出来,打亮小小的一隅。

风雨如晦,雷声自天边滚滚而来,枯败的落叶被被迫离开枝头,顺着水流潺潺远去。不过都与林故若无关了,她除了容磊的动作,再难在意到其他东西。

“唔。”林故若咬唇承着容磊的久未进入,她被搂下来,坠入床褥。

那些失去和留不住、难过与绝望、都必须要学着去接受。

哪怕再哭再闹一千万次,都无法逆天改命般的扭转生死。

这一生长短不定、有悔有过、前路未知,但这一瞬你还牵着我的手,就愿意再共多沉沦一瞬。

林故若的长发胡乱晃动着,圆润耳垂被捻红,容磊托着她的下巴同她亲吻,闪电划破天际,短暂照亮彼此的眼睛。

她在这注视里抛弃掉所有烦恼,是整团的雪,被揉.碎了含化,裹挟着热,抚平填满每寸心上的缝隙。

“喂?哪位?”容磊不耐烦的摸到手机接通,甚至没想去看一眼是谁的来电。

折腾到清晨雨停,云破日出时才结束,林故若小祖宗自己难伺候,快了喊要慢,不给她又哭唧唧自己要,此刻窝在他颈窝里睡得酣甜。

这种场景下,就是天王老子容磊都不准备伺候,没好气道,“没事挂了,有事两个小时后打给我,我看心情接。”

“若若在吗?”陆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容磊当即清醒了七分。

他把手机微微挪远,确认屏幕上的来电人,赫然是“外公”。

容磊一噎,没想到是玉皇大帝的来电,他低声讲,“在我怀里睡觉呢。”

“那你注意点儿,别把她弄醒了,女孩子就该多睡美容觉。”陆老爷子嘱咐完,又安慰了两句,是老生常谈的东西,可从长辈哪儿得到的安抚就是很有用,“有些事情必须接受,再难过也要为活着的人努力。”

“知道。”容磊沉声答。

陆老爷子终于拐到正题上来,“我听说之前你妹砸了曲楚相亲对象家里的翡翠琉璃台,曲楚的事情你和应慎行肯定处理完了,不管你和应慎行怎么想的,我反正不会再让应长乐和曲楚一起了。但于情于理,曲楚都没有替我们家养孩子的理由。今晚曲家有个大型拍卖会,如果若若能醒的话,你就去拍个高价的东西还掉了这情份吧,没醒你就找人去拍,不许把她叫醒啊。”

他们说的话实在有些多,林故若在容磊低语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长睫毛扫过容磊的脸颊,撒娇似得“喵”了声。

“你在家里养猫了?什么品种?”陆老爷子闻音困惑。

“……”容磊沉默,迅速的切断了通话。

林故若在他颈窝蹭了几下,终于清醒过来,懒洋洋的问,“你在和谁打电话?”

容磊捏她的后颈,“你不会想知道的。”

林故若舔唇角,揶揄道,“你不会在我床上背着我出轨吧兄弟?你挺能寻死啊。”

“我可给过你机会了,若若。”容磊叹气,把屏幕解锁在她面前晃晃。

看到通话人名称后,林故若眼神惊恐,迅速转身把自己脑袋埋进枕头里,还用手摸索半天被子,生拉硬拽的蒙到头上。

容磊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家小狐狸害羞,掀起被子的一角,调侃笑说,“是挺刺激的。”

“你走!”林故若把被子抢回来,左右滚动,让自己变成只茧。

容磊又戳戳茧宝宝,“那你自己静静,我去楼下给你拿点儿吃的?”

林故若气急败坏,“你去!”

脚步声由近及远后,她慢吞吞的从被子里探出头,发现容磊这狗比没走,连上衣都还没穿,宽阔的脊背上有三两道浅浅的痕迹,是拜她所赐。

他正站在阳台凭栏观赏后山风景,回眸桃花眼潋滟,颇有兴致的背诗半阙,“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等下我们出去踏青吗?”

林故若阴恻恻的做抹脖子的动作威胁,“你再不滚出去,我今晚去你坟头蹦迪。”

余光里有光芒略过眼底,她收回手低头,发现无名指上又戴起了那枚容磊从未摘下的婚戒。

可能是林奶奶的故事让林故若颇有感慨,能和相爱的人相守一生原本就是男的。又或许是在抚养橙子的过程里,和容磊的每日见面相处,心里原本半死不活的那棵树被不断的浇水照样,已然恢复了活力。

总之现在林故若觉得,就这样和容磊过下去,没什么不好的。

也罢,摘下来以后还是要重新戴上,怪麻烦的,按照她尺寸订得,别人又戴不了,那就戴着吧。

容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林故若看见戒指后的神情,心里坎坷的如同高空不系安全扣蹦极。

最终松了口气,若若没摘。

他们相当默契的没有提及橙子,可习惯难改。

路过二楼时,林故若和容磊都迈步往公主房的方向去,一个走出三步、一个走出两步,齐齐退回原位。

已经是下午两点半点,厨子回去休息了,秉承着不高兴就该吃点儿好的的原则,做了满满一桌的菜,放在恒温垫上温着。

林故若和容磊的口味俱全,只是还有奶黄包和甜豆花以及糖醋鱼的存在,都是橙子爱吃的东西。

所有人都在打起精神过明天,在默默地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