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当时错 倾城欢 3344 字 3个月前

卫宴劝道:“陛下三思啊,现在处置萧家为时尚早,她萧韶一言,朝有大半臣工应和。如今天下兵权,有一半掌握在大将军韩毓手,韩家和萧家可是世交啊!剩下的兵权四分五散,陛下您身边只有禁卫可用。恕臣斗胆说一句,这事并非是陛下之过,而是先帝和明宗皇帝时便已经形成的局面,如今苦了陛下啊!”

长宁淡淡道:“太傅稍安,朕并没有说是现在。但太傅可知,春猎之时,有人意图对朕的侍卿不轨,而后又将此事栽赃给渊清,这件事究竟是何人主使,太傅应该想的到。”

卫宴脸色一变,“那贵君可有事?”

长宁一字一句道:“朕曾向太傅许诺过,今生今世只要朕在,便会护渊清周全。”

卫宴起身欲跪,“陛下,臣别无所求,只愿贵君安然无虞。”

长宁扶着卫宴的手臂,“太傅放心,不论渊清做了什么,朕都会宽宥他,庇护他,这是天子之诺,不会更改。只是有些事,朕不便亲自告诉渊清,渊清受了些委屈,如今怕是在怨朕,还请太傅亲自同渊清说说吧。”

卫宴道:“贵君一向明事理,陛下放心,他定会以大局为重。”

长宁点点头,又道:“朕有意抬举薛家,还有萧家。”

长宁盛宠薛郎君之事,朝野皆知,卫宴也不好多说什么,抬举薛家也是意料之的事,况且卫家虽有威望,但在朝还未到一呼百应之时,陛下不可能只倚仗一个卫家,而后面那句话,她却是不解,“萧家?”

长宁唇角微弯,“是豫州大都督萧媺。”

卫宴忽而明白过来,萧韶与萧媺乃是表姐妹,可两人却有宿怨,多年不曾私下往来,听闻前几年祭祖之时,还曾互相呛声过。“萧媺为人耿直,不像萧韶这般心机深沉、野心勃勃,或许可为陛下所用。如今萧家的势力多在朝堂之,若能让州郡之官员臣服于陛下,对萧家也多了重掣肘。”

长宁早有谋划,道:“萧家步步逼迫,丢给朕这般难题,朕也打算,给萧家送个难题。”

卫宴问道:“是萧媺?”

长宁但笑不语,卫宴这才察觉,自己如今竟不太了解眼前这位皇帝了。

清凉殿,卫渊清亲自给卫宴斟茶,“母亲今日奉旨入后宫来之前,陛下便已经着御膳房安排好了席面,母亲不必着急走,说不定陛下一会儿也会过来。”

卫宴看着自己儿子,欲言又止,将手边的茶饮了一口,这才问他,“陛下她,待你可好?”

卫渊清脸上的笑意滞住,“母亲怎么会这么问?”

瑞祥忽地跪在卫宴面前,“大人,恕奴才多嘴,陛下已经半月不来清凉殿了,公子他心里不痛啊!”

卫渊清低斥一声,“住口!什么时候轮到你议论陛下的不是。”

瑞祥垂着头抹去眼泪,又被卫渊清训斥几句,让他退了下去。

卫渊清想要解释,却又被卫宴止住了,“母亲知道你要替陛下说话,母亲若不是为人臣子,如今定会替你寻她的不是,可陛下是君,母亲是臣。母亲更知道陛下她处境有多么艰难,每日早朝面对那么多狼子野心的臣子,后宫之还有太后兴风作浪。”

卫渊清看着门外,“陛下她,从不对我说这些,她也从不对我流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行宫的事,陛下都已对我说了。是萧家人所为,陛下是知道的,她只是……”

卫渊清打断了她的话,“母亲,我也并非愚钝之人,即便当时想不通,回了宫里却也能明白了。我没有怪她,我只是怪我自己不够强大,这四年来,我在宫谨慎小心,不与人结怨,可我发现,就算我再谨慎,也挡不住旁人的害人之心。”更挡不住长宁对薛迹的有心。

他想要的是长宁的信任,却又不止是信任,长宁这些时日不来他宫,或许是因为行宫发生的事,她虽在后宫卿侍面前护住了他,却也要为了平衡人心,冷待他一些时日。

即便长宁信他,可她疼爱薛迹却也不是假的。若是没有薛迹,他又怎么会知道,所谓清凉殿盛宠,只是个宠字,即便这宠里多了几分敬意,可却终究不是爱。他不知道,是不是只要有薛迹在,她的这份感情就不会分给别人。薛迹出事之时,她的紧张与怜惜,他还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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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永恩阁,长宁被门外的动静惊醒,是佩兰的声音,她像是在阻拦着什么人,长宁轻轻掀开锦被,披上外衫起身,薛迹也醒了过来,他唤了长宁一声,长宁回头,便见他也下了榻。

或许是他还对行宫里的事心有余悸,近来他缠她缠得紧,更有几次他被噩梦惊醒,遍身冷汗,长宁让陈太医为他仔细医治,他却说不想服药,更拒了陈太医上门,长宁也拿他没办法,怕他又被噩梦所困,回宫这么久,除了去过立政殿一次,其余时日皆宿在永恩阁。每次看到他眸的忧惧,她都会问他在怕什么,可薛迹却隐忍不发,只除了将她抱的更紧,索要更多,到了最后颤栗之时,他将下巴埋在她的脖颈,唤着她的名字,“长宁……”

如今更是怕她离开一般,紧紧跟了过来,长宁握着他的手,冲着殿外道:“何事?”

禁卫俞统领在门外禀道:“陛下,宗正寺来报,说关在那里的长平公主被人劫走了!”

薛迹忙看向长宁,可见她毫无慌张之色,“朕知道了。”可除了这一句,再无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