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连这个都不懂,那我是个傻子吧。”桑城陪她妈去亲戚家,虽然总是抱着手机,但耳朵里多少听了几嘴:“孕期出轨,还好吃懒做,什么东西啊。”
桑母看桑絮的表情就知不妙,忙给儿子使眼色,拦住他的话头:“那是你姐夫,又不是他弟弟。”
桑城躺着举手机,没接受到任何信号,“有坏榜样在身边,他弟弟能是好东西吗?不是你们教我的嘛,近墨者黑,人以群分。”
桑城今天讲话悦耳,桑絮笑着夸奖:“语文学得不错啊,像个文化人了。”
“那是。”桑城臭屁起来。
姐弟俩一唱一和,桑平看桑絮那态度就明白什么意思了,示意妻子不要再讲。
夫妻俩的脸色都冷下来,沉默地收拾碗筷,当日没再给过桑絮好脸。桑絮习以为常。
桑娟后来又来过一次,言辞之间不断散播焦虑,什么女孩子二十五六岁再不找到对象,往后就不好找了;什么不婚主义靠不住,没孩子哪能行之类的话。
桑絮淡定地听,左耳进右耳出,也没精力去跟他们辩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在尽力把自己的生活经传授出去,好为人师是人类患的恶疾之一。
裴思渡三十多了,这样的催婚,她一定经历过,不知道她都是怎么敷衍过去的。
还是她家里风气会开明一些,没有人逼迫她。
桑絮又在想裴思渡。
一周没有见面,是她得知裴思渡是她的总监之后,分别最久的一次。
她这趟回来是想清空脑子,把烦杂的念想都抛出去。以便做一些正确的抉择,不要继续浑浑噩噩,自己跟自己闹腾。
桑絮对待结婚生子无所谓的态度再次激怒桑母,她实在不能忍受。两人难免起了争执,桑絮的态度还是淡淡的,“我不明白,几年前你就知道的事情,怎么还在尝试?”
桑絮很遗憾她的错误安排,让她打算提前回淮城了。
十月份回来,是打定主意新年不再回来。
少些烦心事。
当晚正收拾房间,电话又响了,桑絮叹了口气,点了接听:“裴总。”
那边语气不善:“你能接电话了?”
“显而易见。”桑絮在床边坐下来,地砖冰凉,她笑了一声:“裴总还要教育我吗?您骂吧,扣工资也行,我接受批评。”
裴思渡的声音头回淬着冷意:“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无故请假这么多天的了?”
“我承认。”桑絮休息得不错,不想说虚的。
裴思渡似乎被她气到,质问起来:“你抛下工作,责任,说走就走,你把上班当成什么?桑絮,这种任性的行为,我完全可以……”
不等她说完,桑絮接话:“我可以离职。”
桑絮明白裴思渡说的有道理,换作任何一个正常领导都会生气,包括宋尹锐。她不想裴思渡对她网开一面,如果裴思渡觉得应该辞退她,那她离职也没关系。
工作而已,辞了不会饿死。
她也累了,不奉陪了。
良久,裴思渡静静地说:“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不要说气话。”
隔着几个城市的距离,看不见人,桑絮的胆子变大:“不是气话,我认为从我们有牵扯的时候,我就应该果断离职。反正这是迟早的事。”
她说出这句话后觉得爽快,桑絮发觉,自己其实就是在发泄情绪。
家里人给她的不快,她居然能通过另一件事抛出去,也料定对方会接。
裴思渡刚好做了那个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