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她分明没答应,裴思渡却已经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我明早九点钟到,你要到车站接我吗?”
那是最早的一班车次,六点半出发。
桑絮没骨气地“嗯”。
裴思渡的笑声要扬起:“谢谢桑小姐欢迎我去你的家乡旅行。”
又改为桑小姐了。
桑絮想,她还是喜欢裴思渡直呼她的名字。
挂上电话,她怔然不已。
裴思渡为什么将兴师问罪的电话打成了旅行约定。
而她又是怎么从下定决心离职,到为了所谓的“礼物”,而让裴思渡从淮城跑来找自己啊。
事情走势不按她的想法,她自己都被自己被吓到了。
活了近二十六年,从未发生过这类事。
等她开门出去喝汤,已然换上一副平静模样。桑城没规矩地用手偷了块烤鸭,被桑絮瞪了一眼。
她走去厨房:“妈,我总监刚才给我打电话,公司有项目急等着处理,我明天就要回去。”
面不改色。
大多数时候,她说谎和遮掩的本领都是够用的。
蠢的那么几次,都是着了道。
而她现在在做准备,让自己坠得更深。
她妈闻言突然关了火,直直地看她:“明天才5号,这么突然?”
“是的。”
“那好。”
收起依依不舍的目光,无论信不信,这件事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桑絮不喜欢待在家里,桑母明白,就算回来,她也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
有时候她会让儿子送点水果进去,自己却不知道该去说什么。
别人家庭,妈妈跟女儿睡一张床,促膝长谈的景象,在她家里不可能发生。
以前她忙着厂里的事,还要照顾桑城,分身乏术,只能忽略女儿。等她现在缓过劲,桑絮跟她却不亲了。
而那件事,是她心里永远的疙瘩。
她当时的愤怒和过激行为,桑絮的反抗与叛逆,都是不可磨灭的记忆。
无论表面上如何风平浪静,心海永无宁日。
桑絮想让自己矜持一点,晚上才给裴思渡发消息:“我明天要带行李,陪你逛一天,我就回淮城了,然后你自己玩。”
裴思渡是爽快人:“可以。”
桑絮失眠到凌晨三点,忍不住发消息骚扰封憬:“我说了辞职,但明天裴思渡要来找我,你觉得我见她应该吗?”
四点时,桑絮又发:“你不说话,应该是认同的态度。”
早晨起床顶着一头乱糟头发看见消息的封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