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想问个明白,也要等人想讲的时候才能问,这时候追来只会白费力气。
她坐在门口,继续给裴思渡打电话,裴思渡一个也没接。
从头到尾没有人来开门。
桑絮在输入栏里打下“我在你家门口,想跟你说几句话,可以吗”,打完却又删了,这也是句废话。
裴思渡照样可以当作没看见。
她等到中午十二点,等到胃饿得开始疼了,终于起身。停了会,直到腿不疼不麻了,才坐电梯下去。
外面下起小雨,滴落在头皮上,激得人浑身冷。
桑絮在外面随便找了家店果腹,再出门时,雨不仅没小,反而将衣服都淋湿了。
回到家里,冲了澡换过衣服,昨夜没睡好的瞌睡全部涌上来,桑絮趴在床上睡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她提不起任何精神,抱怨或伤心,她都没力气,也没立场。
那是协约期恋人可以做的一步,裴思渡也许想得个圆满,她自己也乐在其中,这本来就没什么。
又没吃亏,除了累一点,她难道不痛快吗?
等十二点一到,协约解除,她们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桑絮无力又恍惚地接受事实,从云端被狠狠地抛下,摔得尘土满面,但连委屈都没有。这似乎在她意料之中,她习惯了这种心境,尽管事情是第一次遇。
她静静地躺着,十点时终于觉得饿,点了份外卖,吃完得了力气,继续创作她的剧本。
七人本,阵营,推理,机制,变格。
加了点不同时空的元素,会让推理难度高些,趣味性也更强一点。
她写到很晚,还打了个喷嚏,想到今天淋了雨。不知怎地,有些期待感冒。
等消化得差不多,精神又耗完,已经八号了。
早晨没有乘坐地铁,桑絮打的到公司。路上遗憾地想,她身体素质真好,感冒好得快,又不常感冒。
她冲到公司时还早,几乎看不见人影,保洁阿姨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
走到总监办公室,自嘲地想,裴思渡总不会为了躲她,今天不上班了。
还好,没有,裴总向来公私分明。
门里的声音平静如往昔,“请进。”
桑絮推门进去,今天阴雨绵绵,办公室里开了灯照明。
裴思渡正端着咖啡看文件。
她有多件大衣,随手留一件在桑絮家里不算什么,今天换了件黑灰色的,衬得肤色白,人又端正。
她看见桑絮并不意外,表情未变,语气温柔地关心了下:“早上好,桑小姐脸色有些憔悴。”
桑絮没化妆,防晒都忘记涂,当然好看不到哪去
她走过去,自顾自地坐在裴思渡对面,眼睛跟着她手将文件翻页,“怎么不回消息?”
问完她先沉默了,脑海里乍现,曾几何时,裴思渡问过一样的话。
她从前不想回复的时候,就没礼貌地装瞎子。裴思渡好脾气,不与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