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攀上他的手臂,楚倾尘以最后的定力阻止了他这个动作。
“停下来,轩辕噬!”
“不可能。”
再这么下去两人真的会发生什么!
楚倾尘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她很清楚一点,自己对轩辕噬恨之入骨,轩辕噬对她厌恶至极,两人仅是被药物所影响才会有这种感觉。
黑暗只是暂时的,一旦冲动过后的后果谁来买单?
她这个下堂妻又和前夫滚到了一起?狗血小说都不会这么写。
楚倾尘一脚将轩辕噬踢开。
正在兴头上的男人眼底泛起寒意,“楚倾尘,本王的耐心不好。”
楚倾尘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一把从他手中拽过自己的腰带,灵巧的在自己手上打了个结,防止她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对男人伸出魔爪。
“轩辕噬,你说过碰我就当是碰一条狗,怎么?堂堂战神竟然有这种特殊癖好?”
他知道她是在故意激怒于自己,情绪却无法自控。
轩辕噬攥紧了她的手几乎要将她捏得粉碎,滔天的寒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楚倾尘,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和多年前如出一辙,楚倾尘忘不了那一晚被他无情碾压的屈辱。
重生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时代,她改变不了世界,至少可以保持自己初心不变。
面前的男人再帅再优秀那又如何?将来他会妻妾成群,最重要的是,他骨子里的自大就让她厌恶。
给她一次机会?他算老几?
要不是她提前捆住了自己的手,她非得扇他两个大耳刮子。
轩辕噬冷冷的注视着到他肩头的女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掠过种种复杂的色彩,最后定格在厌恶上面。
她敢厌恶自己?
“我可去你娘的吧,自大狂,姑奶奶要什么男人找不到,至于要你这个不举的二手货?”
说完楚倾尘原地一蹦,用自己的脑袋给予轩辕噬重重一击。
头骨发出激烈的碰撞声,轩辕噬皱眉。
“楚倾尘,你这个疯女人!”
楚倾尘这一撞用尽全身力气,这会儿还眼冒金星,小鸟在脑袋转圈,她跟只僵尸似的一蹦一跳到泉水里。
“姑奶奶就算是渴死,也不要你这根牙签!”
话毕,强大的灵压气场从轩辕噬的身体散发,平静的水面无风自动,情人树摇曳不已,就连那沉睡的鸟儿也都振翅高飞。
楚倾尘后背拔凉拔凉,这便是强者灵压么!
轩辕噬带着毁天灭地的冷意和摄人心魄的灵压一步一步朝着她靠近,他每迈出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冰莲,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低温让楚倾尘心惊胆战,就连身体的热意也被驱散,这一刻她才知道了敌人谈虎色变的恐惧。
他可是堂堂战神殿下!
楚倾尘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她好像捅了马蜂窝了。
轩辕噬该不会将她活活冻死吧!
冰面快速延伸,一直到她跟前,像是有意识一般停下。
男人站在冰面上,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一点,一根冰刺飞快蔓延生长,直到抵上了她的下巴,他倨傲的一勾手指抬起了楚倾尘的下巴,迫使她正对自己。
轩辕噬眼底泛着无边的寒,直勾勾的盯着楚倾尘,冰冷的唇瓣缓缓吐出一句话:“何为牙签?”
怎么说呢,现在这个情况就是非常的尴尬。
楚倾尘觉得自己要是告诉他牙签的真正含义,估计轩辕噬当场就能捅穿她的心窝子。
狗男人习惯了被人高高捧起,他如何能接受被人用言语侮辱?
“牙签的意思便是……嗯,捣药的药杵你见过吧?其中有一种便是长在悬崖上的纤树,用纤树做出来的药杵也叫崖纤。”
“有这种东西?”轩辕噬明显不信。
“你又不懂医自然不知,我这是在夸你形如牙签。”
楚倾尘说谎不脸红,轩辕噬收回手指,所有冰寒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经过这一遭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至少没有了暧昧气息。
“机会给过你,不要后悔。”轩辕噬飞到树下盘腿而坐开始调息。
月噬第一次发作还不是那么可怕,他勉强可以用灵力压下,但是楚倾尘就不同了,她身上并无灵力,静心类的药物也压制不了太久的时间。
到了后半夜,她自就来求自己,轩辕噬丝毫不慌。
楚倾尘松了口气,心想同样是吃了月噬,他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而自己反应这么大?
她哪知轩辕噬也是在用灵力压制而已,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人在树下静坐,一人在水里冥想。
渐渐地,楚倾尘忍受不住这种空洞般的折磨,身体感官如同放大了无数倍,数次看着那道背影都想要伸出自己罪恶的爪子,还好提前她绑了自己。
越到后半夜,身体里便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狠狠噬咬着她,每一秒都是煎熬。
偏偏这种痛苦无法用任何药物替代,她医得了天下人,偏偏救不了自己。
轩辕噬洞悉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很快她便要开口了。
3,
2,
“咚”的一声,轩辕噬回头,楚倾尘不知为何昏迷不醒,一头栽栽岸边,晕了?
轩辕噬满头黑线,抬手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她纤细的手指中还夹着一根闪闪发光的银针,看样子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杜绝身体的不适。
轩辕噬腾空而起,驱动灵力为她驱散寒意。
静谧的夜色下,楚倾尘发簪松散,一头墨发滑落下来,面纱在风中起伏不定,尤其是眉间的朱砂格外红艳。
为什么每次和她接触他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当年救自己的人很像。
是她吗?
明知道握有自己龙纹佩的楚柔微才是救命恩人,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将楚倾尘带入进去,他一定是疯了!
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轩辕噬目光移到她的面纱上,轩辕噬将手缓缓伸向了她的脸。
沉睡的楚倾尘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圣,他轻轻扯开面纱,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樱桃小嘴红而不妖,睡着了的她哪有半分张牙舞爪的可恶模样,显得那么纯洁唯美。
从前覆盖在肌肤上的奇怪图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倾国倾尘的脸。
捏住面纱的轩辕噬手指在打颤,这张脸——竟然和楚柔微一模一样!
轩辕噬胸腔急剧起伏,脑中满是疑问。
姐妹两人同父异母,并不是一胎双生,就算有部分相似点,但绝不会长得一模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床上,楚倾尘睁开了双眼,男人的俊颜映入眼帘。
两人同床共枕,轩辕噬换了一套寝装,白色的袍子衣衫半解,露出大半风光,自己竟然将脸贴在他的胸前睡了半夜。
楚倾尘感叹这男人的复原能力多有强,自己缝好的美容线都还没有完全消失,他胸前的伤口便已经好得差不多。
不对,这不是重点,昨晚她忍无可忍给自己扎了一针,难道轩辕噬趁人之危了?
轩辕噬一夜未眠,小心翼翼守着楚倾尘,满怀期待的等着她醒来问清楚当年的真相,哪知她睁眼就是一巴掌。
“禽兽,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别误会,本王只是将你带回府,不曾动你。”
楚倾尘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面纱被揭开了,一时间怒从心起。
“面纱是你揭的?”
“是本王,不过……”
“还说没动我,渣狗!”
“你的脸……”轩辕噬哪还有昨晚的气场,被压得只剩零星小火苗。
楚倾尘心知肚明他想问的是什么,原主为他耗尽了生命,她可不想再有丝毫牵扯,既然他眼瞎错把贱草当成宝,那自己就如他所愿,永远不会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照着楚柔微的样子整的。”
轩辕噬的脸色骤变,“这不是你原本的样子?”
楚倾尘冷笑:“我原本就是个丑八怪世人皆知,王爷难道忘记了?所以我便照着楚柔微的脸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假脸,你摸摸看,是不是和真的脸皮一样的手感?”
美梦尽碎。
轩辕噬的脸以肉眼可见的变冷,“滚!”
楚倾尘头也没回的离开。
轩辕噬,我们根本不可能,哪怕有一星点火苗她也得掐灭了。
楚倾尘洗漱干净、穿戴整齐的回了楚府。
米米看到她远远的便跑了过来,“阿娘,外祖母昨夜未曾发烧。”
“那便好,乖孩子,去睡一会儿 。”楚倾尘揉了揉米米的头,无人注意,米米的脸虽然和她相似,但那双眼睛分明和轩辕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倾尘安抚好米米,从容走向里屋,绿吟正在床前给墨芷棉喂稀粥,一见她出现了,墨芷棉立即就要起身。
“娘,别动,你背后还有伤口。”
墨芷棉拉着她的头让她坐下,秀美的脸上激动不已,她一个劲的念叨着:“尘儿回来了,我尘儿终于回来了……”
楚倾尘觉得有些奇怪,当年她离开楚家的时候和墨芷棉见过一面,那时她神情冷淡,连话都不愿多说,甚至自己提出离开她也没有半句阻拦,和现在判若两人。
“大小姐,夫人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楚倾尘只当她是经历了生死才会如此激动,便出言宽慰:“娘,我回来了,暂时不会走,娘可记得昨日究竟是谁伤的你?”
墨芷棉摇头,“那时我站在湖边,刚察觉背后有人就被砍了一刀,还未看清楚是谁就被推到了水里,借着水的倒影,我只看见那是一个蒙着面的男人。”
蒙面男,仅凭这个证据无法论断是谁,这个宅子里的每个人都有动机!
“对了。”墨芷棉想到了什么,“那男人的身上有股檀香的味道。”
“好,我明白了,此事交给我,我一定会揪出那个伤害你的人,你先趴下,我来给你换药。”
墨芷棉对她会医术之事没有半分惊讶,任由着她给自己处理伤势。
“尘儿,米米和团团是王爷的孩子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墨芷棉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不是。”
“尘儿,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过娘吗?米米的眼睛像他,团团的脸上也有他的影子,孩子现在还小,再大点会越来越像他,既然你已为他生儿育女,有孩子在,皇家一定会接受你,你若还爱他,娘便是拼上这条命,也一定要将你嫁入战王府!”
“痴心妄想!她一个残花败柳也配嫁给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