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怎么喝酒的缘故,才一杯底的红酒江霁蓝的眼神就变得又朦胧又柔软,像远处看不清的街灯一样。是了,他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这就是每次江霁蓝跟他说起阮幼青时的状态。
“你还没听够啊。”江霁蓝坐在飘窗上俯视着他,“来来去去,其实就是那些事。我说都说腻了。”
那是秦晓然第一次听到他用腻这个字眼形容过往。以往的开头都是类似于:你吃过八宝糖吗?你见过老式的玻璃弹珠吗?你知道几百块的那种盒式助听器吗?你见过听不清老师的话还能考一百分的学生吗?你见过父母不在身边却一句话都不抱怨的小孩吗?
所以江霁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头顶一沉,竟是一只手拨开他的刘海,用细白的手指梳理他的额发。江霁蓝看着他,眼神好像清晰了一些。
秦晓然整个人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太过用力地呼吸。他总觉得江霁蓝在某一些时候,明明看着他,却是在透过他看阮幼青。他为自己的卑微而羞耻心痛,却依旧甘愿做那一秒的替身。
“我啊,总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死掉。”江霁蓝收回了手,这才让他能痛痛快快地心跳加速。
“可是最近又想,是不是该试着继续往前走呢,不然不是白白活着吗。”江霁蓝说,“毕竟,一个人被留在原地其实并不好受。”
什么意思。他到底在说什么?秦晓然甚至觉得他不胜酒力,开始说醉话了。
江霁蓝探下身来,仔仔细细地捧起他的脸,像从没认真看过一般审视好久,而后问了他一句:“秦晓然,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该说什么?面前的这个人想听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