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远,谢苗儿悄声道:“口音完全听不出来。”

陆怀海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他们的背影,转而朝谢苗儿道:“走,我们回船上。”

甲板上,除了几个船工趁着停泊在角落里推牌九,大多数人都下船透风了。

陆怀海把随行的护卫全叫了来,叫他们提起精神来。

那京商周起隆也没下船,见他们聚堆,他叼着烟斗凑了过来,边走边道:“放心吧,这班船我走了没有一百回也有几十趟了,能有什么事儿。陆兄弟,你这是头回出远门吧,怪道如此谨慎。男儿还是要多长些见识。”

有倭人潜藏,这件事情陆怀海没有证据,如若不然,直接告诉这艘船上的伙长就好了,关键那倭人小心得很,这两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陆怀海会和谢苗儿说,是因为知道她会笃信他的判断,旁人他可没心情解释。

于是他只扫了那周起隆一眼,没有多言。

谢苗儿却反唇相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这个小娘子都懂得的道理,周叔吃的盐米更多,怎么会不明白。”

周起隆没逞到口舌之快,悻悻走了。

待任务分派妥当,众人散去,陆怀海拉住要回舱房的谢苗儿,饶有兴致地问她:“学会呛人了?”

谢苗儿白他一眼,道:“那姓周的刚是在阴阳怪气你呢,你倒好脾气,不恼。”

但她恼了。

这是又生气了,陆怀海唇角微弯:“我为何要在乎旁人的看法?”

谢苗儿一噎,道:“那下回不帮你讲话了。”

也不知她哪个举动又戳在了陆怀海的笑穴,他眼睛里的笑意多得要溢出来,谢苗儿看了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陆怀海很快便正色下来,他从袖中掏出一把只比巴掌略长些的短刀,直接抛给了谢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