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去哪儿蜜月旅行啊?”
“广西,桂林。”我说了实话。
“可以可以,原生态健康蜜月,兄弟非常羡慕。”他笑嘻嘻说。
我苦哈哈地笑了几声,但在他听来大概是筹办婚事有些疲倦,并未生疑。他又欢天喜地说了些话,诸如早生贵子什么的,我走着神,嘴里嗯嗯啊啊答应,其实全没听进去。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看墙上那副《西湖图卷》,这个时候,这幅真迹还没被我的落款和印章毁掉。
我走到阳台上去,齐金明几乎躺在躺椅里,木地板上支着沙滩伞。他伞下抽烟,四肢垂着,很少见到这么不用力的他。
我走过去问:“看什么呢?”
他把烟摘了,冷笑着指了指西湖,一些游客顶着雨还要来拍照。小孩还好,脑袋上套着红色塑料袋就可以乱跑;大人站在桥上拍照,拍完以后弯着腰奔跑,以为这样就可以免于头发被打湿。他们狼狈的狼狈,滑稽的滑稽,看得我都笑了。
天边很黑,风雨飘摇,落下来的雨像泼墨的墨点子,我和齐金明撤回了屋里。他靠着落地窗站着,一条腿向后踩着玻璃,问道:“第一件事儿做完了?”我告诉他,我们回杭州以后有三件事要做。
我说对。
他问:“那第二件呢?”
我说:“锻炼身体,制订计划。”
他说行,这都不是事儿,又问最后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