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也没料到,敬平侯回来得一身狼狈。

他眉头紧皱,束发的冠子略歪,匆匆忙忙地下了马车,瞥一眼一家老小,体面话也不说一句,径直指了郭氏:“你跟我过来。”

目光又往徐勤深那儿扫了一眼,语调听不出喜怒:“你也来!”

郭氏心里咯噔了一下,恶狠狠的眼光往徐颂宁的方向看了眼,对方正温顺地站在远处,神色柔和。

徐家二房和三房来得略晚,只赶上了残局。徐颂宁二婶时彤云忙扯了她袖子:“丫头,你爹呢?”

“父亲和夫人、二弟弟去说话了。”徐颂宁把人请进屋里来,又对着远处三婶温和一笑。

两个叔叔去前院书房候着了,余下的女眷就在屋里头喝茶。

众人都不是傻子,晓得敬平侯一定是憋着气儿要发泄,没一个羡慕的,几个姨娘眼神交错,幸灾乐祸的意味儿不言而喻。

徐颂宁和性子温和的宋姨娘挨得近些,她不言不语,牵着小女儿给徐颂宁续茶水,倒完了才温声慢语地问:“姑娘身体好点了吗?”

她是温和寡淡的性子,当年沈知蕴嫁过来,她误打误撞做了通房,后头生了小女儿才又升了姨娘,对着徐颂宁也是温和敬重,虽然孱弱,倒也或多或少照拂过当年年幼的徐颂宁。

她就跟徐颂宁一样,在郭氏手里独善其身地艰难地活着,偶尔力所能及了便就不声不响地搭一把手。

“好多了,多谢姨娘关怀。”徐颂宁抿着唇笑一笑,随手捏了块糕点给了小妹徐颂安。

小姑娘怯生生跟在宋姨娘身后,见宋姨娘点头才接过那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