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两个穿着同一款式衣服的人在凳子上相对而坐,一个说“嗒”,另一个紧接着也说“嗒”,然后一个又说“嗒”,另一个也紧接着又说“嗒”,如此循环往复以致无穷。一群观众打着呵欠在围观。据白袍秘书介绍,这是剧院今年拿了大奖的著名剧目,叫《时间中的生与死》。

表象剧院的院长办公室在树林子的一座小木屋里。

到了地儿,谢亦桐谢别一路唧唧咋咋的白袍秘书,礼貌敲门,得了应许后便推门进去。

里面——

坐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三十岁上下,右手支着下巴,平心而论长得还挺清秀。脖子上系了一条红色小丝带,打着精美的蝴蝶结。

“……”

谢亦桐做了自我介绍,说有意来剧院工作,但想事先谈一谈,互相了解了解。然后,她礼貌询问这颈系丝带的男人为何要一人做两个剧院的院长。

男人闻言立马皱眉。“别拿那种人跟我相提并论。虽然同出一母,又长同款的皮相,但境界完全两样。我这里才是有思想有深度的真正的剧院,他手下带的不过是个成天就知道情情爱爱的平庸马戏团。”

原来两位院长是双胞胎兄弟。细看之下,上午那位确实更显文弱些,眼前这位则稍显傲慢。而且,他们一个是黄丝带,一个是红丝带。

谢亦桐说,“原来是这样。”

红丝带男人往后一靠,身下的草编椅发出吱呀一声,他打量着谢亦桐,显然很满意。

“我看过你写的剧本,我很震撼,十分震撼,每每想起来都还是特别震撼,”他说,“毫无感情的权力争夺,精彩绝伦的互相残杀,所有角色都像机器人一样高效而冷血。天才般的构思啊!以最极端、最剔透的方式揭示出了生命的本质——人这辈子不可能有朋友。”

男人感慨十分,连连称赞。先夸完了她的剧本,接着夸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