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便意识到他为什么可以毫无顾虑地在考试里分神。学生们都很乖,安静做题,没人分心,没人有小动作。在这位他们极为拥戴的英语老师面前,他们每一天的作业都是认认真真写完,从无小花招,考试时便更不会惹事。

考试时间过半,傅默呈填完了所有的申请表,把它们收拢好放在讲台一角。他稍微坐了一会儿,起身向谢亦桐走过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小谢老师,可以麻烦你一个人监考一会儿吗?我去(3)班和(12)班看一看。”

(3)班和(12)班是他带的另外两个班。

谢亦桐的声音也很低。“知道了。”

他微微一笑。“谢谢你。”

他动作很轻地出了门。门轻轻合上的时候,不少正在答题的学生抬起头来,偏着脑袋看了看。

谢亦桐抬头看了钟。三点半了。

他走了,她也就搬了张椅子坐到讲台那边去,视线在讲台一角的申请书上扫了一眼。

医疗转移申请书。

原来他在向公安申请把他母亲转移到首都医院去。北门剑平至今没有醒,繁市虽算是个挺繁华的边陲大城市,到底医疗水平比不上首都。

但北门剑平是案件关键人物,这神秘案件牵涉颇广,已在暗中从公安转移到了国安,即使为了医治,也不是轻易能带走的。不仅要向各大相关部门写一封又一封长长的申请书、申请表,到了首都,公安还会专门派人去看守她。如果他本人也跟着去,活动范围必然也会因此受极大限制。

谢亦桐一手支起下巴,又继续看下面的学生。冬日阳光从窗外投进来,也在她脚边落下薄薄的影子。